“蒙古义从军是募兵不是佥军。”明显违背朝廷律令的事情,郑文卿是没有胆子做的。“强征是不符合朝廷旨意的。”郑文卿还拿出古晋做例子。“就是古老将军也只敢用赎罪的名义调用科尔沁人、布里亚特人,你我又如何敢加以僭越,除非两位大人能说服安大都护,请他用便宜行事的名义下令,否则下官恕难从命。”
找安文华讨命令,不是不可以,但安文华能答应吗?只怕唯有到了俄军出现在贝加尔湖边上了,他才可能下这道命令---毕竟身为大都护,安文华考虑的只会比郑文卿更多。
虽然知道可能性不大,但王瑛依旧作势抓住慕容敬明的手吵吵道:“走,咱们去找安大人,总不见得要马儿跑又要马儿不吃草吧,真要不肯调兵,丢了北海就是非战之罪。”
“非战之罪?”穆可卿苦笑起来,这么一说王瑛和慕容都没有责任了,最后倒霉的依旧是他这个文职。“两位大人何必如此呢。”不得已,穆可卿只好放软了身段。“一万五千兵委实无法征调,就算现在就对各部募兵,也不见得会有多少应募,不如这样吧,等大都护召见各部宣谕的时候,下官把募兵的事情跟几位蒙古公爷说一下,或许能得到一些人手和粮草上的支持,至于兵力的问题嘛,本官马上行文朝廷,请朝廷调松漠等地蒙古义从军进入北海,两位大人,这一下总该满意了吧。”
见到从穆可卿这边挤不出什么来了,王瑛和慕容敬明只好就此手柄:“满意,怎么可能满意,但大人也算是尽力了,我等又岂能好坏不分,只求大人尽早上书朝廷,我们可以等,远道而来的罗刹兵可不会给咱们机会”
从司马公所出来,王瑛在马上跟慕容敬明交代道:“慕容大人,蒙古义从军的事还要麻烦你多盯一盯,我这边总是觉得守株待兔是不保险的,因此接下来我准备亲自带兵向北出击,不管能不能实现因粮与敌,总之不能让北面的罗刹人有南下的企图。”
慕容敬明思考了一会在表示同意的同时提醒道:“北上袭扰鄂罗斯并非不可,但是大人千万记得不可恋战才是,万一罗刹人的主力大举东来,就凭散落各地的守军和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调来的蒙古义从军,只怕是挡不住的。”
“如果没有足够的蒙古义从军,只怕骠骑军第二师全师都留在北海也挡不住鄂罗斯的大军。”夏军方面分不清俄国正规军和哥萨克骑兵的区别,因此想当然的认为前次近万俄军的失败会引来数倍之敌,却全然没有考虑过从西部调数万人对俄罗斯也是一种难以承受的巨大负担。“不过慕容大人放心,这一次我只带一个轻骑团和两个游骑哨北上,剩下的机动兵力就由慕容大人你来统领,一旦察觉俄国人有渡湖的企图,或可以对其实施袭扰。”
“趁其立足未稳,一举赶下北海?”慕容敬明轻笑起来。“要是有五千以上的骑军或许还可以做到,再说了,罗刹人在湖上有小型炮船,就算真的能将其先头部队一举击溃,只怕伤亡也是极大的。”说到这,慕容敬明忽然若有所思。“王大人,北面的罗刹人只怕无足轻重,倒不如直接奔袭伊尔库茨克,或许能迟滞罗刹人的行动。”
“北面无足轻重?”王瑛反问道。“何以见得?至于奔袭伊尔库茨克,如何能过了湖?”
“王大人,古老大人围攻北海诸城之时,可曾有北面之敌驰援?”
王瑛诧异的回应道:“不是说雅库茨克的罗刹兵驰援过尼布楚吗?”
“雅库茨克只派了二千余兵马,且说日后无力支援,姑且不说这是不是真的,但其能威胁的只是尼布楚而已,但尼布楚可以得到黑龙江上游舰队及龙骧军第十七师的支援,不必为其担忧。”慕容敬明越说越顺。“而北贝加尔斯克、上安加拉斯克等地从建虏开始就没有派出过援兵,可见将来也未必会派出援兵。”慕容敬明不知道北方的俄国人也曾试图组织援兵南下,只是没有成行便遇到了亡命北上的允禵部,结果自是再也无力南下了。“至于奔袭伊尔库茨克也未必要从湖上走。”
“绕道东萨彦岭?这条道不好走啊。”
“可以跟喀尔喀大都护府借人。”慕容敬明提点道。“唐努乌梁海诸部不是归附了嘛。”
王瑛勒住马长考起来,好半天才恶狠狠的说道:“干了,慕容大人,除了各堡守备兵马外,我再留重甲团给你,烦劳你务必盯防住北方的鄂罗斯人。”
“好说,”慕容敬明也不可客套,只是劝到。“不过王大人不必着急,联系喀尔喀方面也要时间,不如好生休整一段时间并趁机修订一下出击方案,届时才好从容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