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是伤心桥上的过客,许下了三生三世的寂寞。
那日宛若在交泰殿召见大臣时随口说了一句十月初一自己要去冷翠庵礼佛,并非特异给钟离文俊暗示,只是想要众人知晓初一自己不会在宫中而已。
宛若已数月未去冷翠庵了,对于那儿甚是惦念,特别是住持慈云师太,六月师太去登封参加论禅大会,而八月初就回到了寺中,那时候宛若欲临盆不能前去拜访,而今自己也出了月子,朝中事也没那么繁重了,就想去看看自己的老友,顺便诵诵经,求佛洗掉自己身上无奈沾染的浮华,重拾曾经的单纯与干净。宛若要去冷翠庵上官天绝不许,可宛若心意已决,天绝无奈只好亲自跟从护驾。
宛若把宫里的大小事务交代给素素,而后带着春红春香姐妹及自己手抄的几本佛经着一身便装坐上了凤辇。
一路上宛若都低眉不语,偶尔会望一望车窗外一闪而过的风景。
对于宛若而言出离了富丽的宫闱自己的心仿佛被插上了一双翅膀,宫外的一切都是好的,因为没有繁华没有复杂,自己可以简简单本真的活着,然而当嫁入帝王家的那一刻就注定了今生今世自己都不能活的遂心如意,不可能与繁华纷扰隔离,纷纷扰扰之间自己那种最初的简单却已在渐行渐远。
一路思量凤辇已停在了冷翠庵门口,如今已是秋尽时,青山隐隐,草木凋零,唯有青松耸立长青,在玩物萧条的时令这山才没那么突兀孤单。
青松环绕之间千年古城冷翠庵依旧香烟袅袅,云雾照照。
宛若要来冷翠庵之事并未提前告知慈云师太,她不希望因为自己而绕了庵里的正常秩序,故而悄悄来访,谁也不想打扰,每次来宛若都是以一种普通香客的身份,佛的一位平常信徒,只有这样才显出自己对佛的虔诚,佛是不容轻易亵渎的,不可轻易把浮华的尘埃沾染在佛前。
宛若去大殿烧香拜佛大约用了半个时辰,而后又去后院听慈云师太带着众弟子诵经。
一个时辰之后师太诵经完了,宛若才随慈云师太去了其待客与歇息的正房与之喝茶叙旧,好不尽兴。
宛若从未想过钟离文俊还会出现在冷翠庵附近,他们曾经私会的地方,然当走出师太房间时自己明明听到了不远处有一阵幽幽的箫声,在寒风里听来很是寂寥。
“i娘娘 听还有人在吹箫。”连春红都听到了,
一开始宛若以为是自己的幻觉,可仔细听来非幻觉,自己能听出这曲子的名字,《醉红颜》,君心醉红颜,而红颜有他意。
宛若要春红在院落等着,自己直接去到寺庙的后门,踏箫寻人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