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晚上没有下雪,世界变得很安静,只听到木屋中的壁炉燃烧木柴时噼啪作响的声音。
淡青色的天幕上密密麻麻的星星串联成河,月色朦胧,远处连绵的山峦阴影,配上这样的天色,整个世界看起来温凉又淡漠。
等到很晚,手机都没有再响过了,谢倾裴有些失望又有些释然的去洗澡。
失望的是他没有联络,释然的是他没有联络。
不然他们现在算什么关系?
分手的男女朋友,然后贪恋彼此的身体约炮?
小木屋的热水器水很烫,她洗完澡后,站在落地镜前吹着头发。
然后,许哲就出现在了房门口,双手抱胸,饶有兴致的看着她。
谢倾裴没有转身回头,只是抬起眼睛,在镜子里和勾起嘴角的许哲对视。
许哲慢慢走上前,接过了她手里的吹风机。
她想起了第一次两人共度的那个晚上。
她曾经撒娇的让许哲帮她吹头发,但懒惰的许哲马上找了个理由,从房间溜了出去,把喜欢浪漫跟仪式感的她气得半死。
“现在愿意帮我吹头发了?”
想要凶狠的瞪他,但眉眼却不自觉的弯了起来。
许哲嬉皮笑脸的看着她。
“以后都愿意,你想我帮你吹头发我就帮你吹,吹到你秃头为止。”
她气得打了他一下:”你才会秃头!!”
她的头发已经快干了,只剩下发尾还是湿漉漉的。
让许哲舞刀耍枪还行,但吹头发是真的有点难为他了。
吹干之后,谢倾裴额前的刘海有些散乱,显得她的模样看起来有些青涩。
许哲不由得想起,那次在北湾一中校门,初次见到谢倾裴那一瞬间的惊艳。
如果两人那时没有搭上话,是不是她现在就不会那么伤心了?
他想得有些出神,倒是谢倾裴先发话了,不过语气有些清冷:“你来做什么?”
“来收昨晚的钱。”
许哲认真的看着她:”我查过了,白马会所的公定价是6000块两小时,我们昨晚至少4小时,你得加钟。”
这不要脸的家伙一开口马上让小傻妞伪装的清冷破功,她红着脸,抢过吹风机就往来收帐的男人头上敲:”那是魔都!这里是尔滨!!”
许哲躲过女人恼羞成怒的暴击,继续认真的道:”这个我也问过了,尔滨的更贵,这跟纬度无关,只跟长度有关。”
“跟长度有关?好!!我剪刀呢?!”
“飞机上不让带这么危险的东西。”
“那我…那我咬掉!!”
“这可以有。”
追打嬉闹之间,有什么情愫悄然的在空气中滋生着,然后就很莫名其妙的,女孩身上那件白色睡裙,就落在焦黄色的松木地板上了。
……
这两个晚上所有的一切,都是许哲故意的。
故意让魏裕过来,故意把米雪支开,故意让她喝多,故意跟她在小木屋中独处,故意不做任何安全措施……
但,谢倾裴又何尝不知道许哲的故意呢?
但她依然默许,甚至纵容这一切。
因为她在逃避。
心理的骄傲告诉自己,她是北湾一中的公主,她是汉东政法大学的校花,她是爸妈手掌心里的宝贝,她以后甚至是魔都电视台的当家花旦,所以,她不需要也没有理由跟任何人分享同一个男人,分享她最神圣的爱情。
虽然很痛苦,但至少不会让自己落到一个卑微可怜的境地,至少离开这个选择,她能做。
只是,这一切的原则和骄傲,在这个坏男人重新出现在她面前之后,这一切的坚持好像又坚持不下去了。
……
深夜,万籁俱寂。
她披着床单,走到窗前,然后将窗帘又拉开了一点,看着满天繁星,她久违的露出了两颊边上甜美的梨涡。
清冷的月光落在她的发梢和纤细的肩膀,美得像是神庙里壁画上的月之女神。
突然,她惊喜地转头大叫:”许哲,你快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