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面中间出现了几个阿拉伯数字。
【06:00】
12月的大山里,天现在还没亮起,素颜的小张老师从寝室门出来,出现在镜头中。她打着哈欠,双手拉紧棉外套的衣襟,口鼻间吐出的阵阵雾气能证明这山上的温度应该不高于10度。
她走到厨房,打开蒸箱把一篓篓的鸡蛋放了进去,又放了些馒头、花卷,搓了搓冻红的双手,朝室外走去。
还只有一半亮起的天空下,操场传来阵阵的哨声跟呼喊声。
小张老师走到操场边上,身穿羽绒服的两名年轻人嘴里叼着哨子,目光严厉地看着操场上正在练折返跑的十多个孩子,憨憨的牛强赫然在队伍里头,咬着牙跟着队友们不断练习往返冲刺着。
早上7点半,练习结束,疲惫欲死的孩子们根本不管地上有多冰凉多脏,一个个直接躺倒在操场上,仰望着天空,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去洗澡,洗完澡换完衣服之后去上课,记得吃早餐。”
教练冷漠地说完之后就走了。
一直站在一旁看着的小张老师摇了摇头,走过去把孩子们一个个从地上拉起来,逼着他们去洗澡换衣服。
这种天气,穿着汗湿的衣服在身上,很容易就感冒了。
在小球员们去洗澡的时候,原本一个一直缩在一旁长椅上打着瞌睡的小女孩,打着呵欠拿着洗衣盆,去浴室外头收集了所有球员换下来脏兮兮的球衣球裤,放在几个大盆里,拿着肥皂,开始吭哧吭哧的在洗衣盆里搓着泡沫。”
小张老师连忙走过去:”哎呀花妮,现在太冷了,你手都冻红了,不然你放着我们中午再来一起洗吧!”
那个叫做花妮的小女孩抬起扑闪扑闪的大眼睛。
“不行的,他们下午还要练习,又要换一套,如果现在不洗,衣服明天早上就干不了,他们就没办法练习了。”
小张老师蹲下,心疼的从灰白色的泡沫中抓起花妮小小的手。
“都冻红了。”
小张老师的眼眶也忍不住红了。
“没事的,等等老师给我颗鸡蛋暖暖手就好了。”
花妮扬起小脸,露出了甜甜的笑容。
最后,小张老师顶着刺骨的冰冷,帮着花妮在冰水里洗完了小球员的球衣球裤,晾晒在操场的向阳处。
金黄色的温暖阳光从蔚蓝的天空照射下来。阳光洒在苍翠的树木上,映照出一片生机勃勃的景象。微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充满生机。
8点升旗,升完旗之后就开始上课。
课堂上,孩子们都在专心的写作业,圆圆脑袋的牛强趴在桌上睡得正熟,小张老师走过去,原本想拍拍他的脑袋叫他起床,突然又像想到了什么似的,转头问道:”牛强昨天回家了吗?”
旁边的同学点点头:”回了,他如果不回家,家里就只有他奶奶一个人了。”
【所以他如果6点要来练习,那么他4点就要出门了……】
小张老师叹了口气,原本扬起的手又放了下来。
让他继续睡吧。
……
中午,在食堂。
“今天有牛骨头可以吃唷。”
学校食堂负责做饭的大厨老李头端出一大锅香气扑鼻的牛骨汤,孩子们兴奋的拍手。
牛骨头不多,就13根,老李头给了足球队的每个孩子一人一根牛骨头跟一大碗汤,而其他孩子就只有汤拌饭了。
其他年纪小的孩子眼巴巴的看着,但没有人吵闹哭泣,就着碗里的豆芽菜跟牛肉汤拌饭,吃得香甜。
虎娃、九斤几个年纪大的孩子看年纪小的弟弟妹妹们嘴馋,于是就想把牛骨头上的肉剥下来给弟弟妹妹们吃,却被一脸冷漠的教练制止了。
“不吃肉,你们哪有力气跑?哪有力气踢球?如果你们要把肉分给其他人,今天就给我退出足球队!!”
教练说得不近人情,孩子们都不敢作声。
镜头缓缓的转移到一脸冷漠的教练碗里。
两个20多岁年轻人的餐盘里,除了土豆跟豆芽菜,也只有一大碗没有一丝肉星的汤……
镜头以4倍速的速度拨播放着。
没有草皮,孩子们就在水泥地上练习,在满是乱石的山道上练习盘球,对着破败的砖墙练习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