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许再抽烟了,不然我就告诉你妈哈!”
谢倾裴瞪起漂亮的大眼睛,装作很凶的用手指了指许哲,骑上单车走了。
后面的同学也跟许哲挥手告别,陆陆续续的跟在谢倾裴后头离开。直到这群准大学生全部离开之后,许哲伸了个懒腰,从小卖部前的阶梯上站了起来,在老板嫌弃的目光中,弯腰捡起地上的烟头,扔进了路边垃圾桶。
"别想逃单啊。" 老板手上拿着竹扫把,插着腰警告道。
"知道了啦!"
死要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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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哲慢吞吞地踱步在晚霞的余晖里,黄昏时微凉的晚风稍稍可以缓解烈日带给这个城市蒸腾的暑气,让整座城市多了些微慵懒的感觉。
许哲还在熟悉着这座城市的街道,这里的建筑物有许多都很像原来那个世界里的家乡,他知道自己在另一个世界里,但入目所见的街道建筑却又这么熟悉,让许哲有种很不真实的感觉。
他走到了一条老旧的街道上。
这条街是北湾市最老旧的一条街,里头有卖吃的、卖米粮、卖酒、卖五金、卖杂货…什么都有,东西质量说不上好不好,但价格实在,加上里头的商店都是住了几十年的老街坊,彼此更信任些,因此这条街上店铺的生意一直都挺好的。
许哲想来这边买点吃的,顺便剪个头发,反正刚刚收到了这辈子的第一笔保护费,不用白不用。
这时,他突然注意到前面的街道口,有三个男子正从一家店里将一个巨大的铁笼子抬出来。
铁笼子抬进了高高掀起的面包车后车厢中,一个短寸头、身高有一米九左右的男子从口袋里抽出五张百元大钞给帮忙搬笼子的店老板,声音很冷:”不用找了。”
店老板一脸欣喜的接过钞票,又巴结的递上香烟:"你们家的狗很大啊?还要特地定做这么大的笼子"
短寸头的男子接过烟吸了一口,随口应付道:"是啊,国外引进的品种,站起来差不多有人这么高。"
老板"喔"了一声"那很大了啊!肯定很贵!!"
另一名抬铁笼的壮汉看起来漫不经心,实则警惕的看着四周。
许哲只抬头看了一眼,就没有再让自己的目光跟那两人接触。
因为车上还有两人,正透过两边的后视镜盯着他。
只看了这么一眼,许哲就知道这四个人都是混道上的,车上那两人不知道,但站在车外的那两人手上肯定是沾过血的。
许哲不动声色的从面包车旁走过,走进了前面的一间「阿芳理发店」。
老板娘是个40多岁的中年妇女,烫了个爆炸头,妆有些浓,讲话声音很大。
“老板,剪头发。”
“好,随便找位置坐下来。”
这种20元一次的理发厅没有大城市的讲究,还帮你洗头什么的,老板娘随便用喷水壶在许哲的头发上喷了点水,就开始拿着剪刀在许哲头顶上比比划划了起来。
远处传来了一阵引擎轰鸣声,然后在理发店的门口停了下来。
面包车的车窗玻璃摇下,露出一张削瘦冷硬的脸。
男人看着理发厅中坐着的许哲,许哲正专注地盯着镜子里自己的发型,偶尔跟老板娘大声的争辩两句,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门外的情况。
车后座刚刚那个抬铁笼的壮汉凑上前来:”华哥,怎么了吗?”
被称为华哥的男子没说话,盯着许哲好了一会,摇了摇头,然后挥挥手让驾驶座上的人把车开走。
面包车摇摇晃晃的行驶在路上,华哥闭上眼睛,用手指重重的捏了捏眉心,暗笑自己是不是太过敏感。
刚刚那个少年眼睛和他在后视镜中对上的时候,他突然感觉到一股冰冷的寒意从脊椎尾骨蔓延到头皮顶上。
那是一种…被顶级猎食者盯上的感觉。
......
理发厅内,老板娘很不满意的盯着镜子里的许哲:”你如果只是想把浏海剪掉而已,不会在家自己剪吗? “
“我想留长头发。”
老板娘嗤笑道:”现在男生还有谁留长头发的? 只有我们那个时代的偶像喜欢留长头发啦。”
许哲嘻笑道:”我比较老派。”
老板娘掸了掸白围巾上剪下来的发丝:”唉唷,随便你啦,反正我钱也不会少收……我帮你把鬓角这些修一修就好了喔?”
“嗯。”
老板娘乒哩乓啷的在不锈钢的器具盘上翻找着,一脸疑惑:”咦…我刚买的剃刀呢…? 刚刚还放在这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