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冬至,皇帝齐明谌为了祭祀天地,保佑国泰民安,特意在这一天举行盛大的祭冬仪式。
天气特别地寒冷,连续数天的大雪,将全京城罩得白茫茫一片。
清晨,齐明谌身着龙袍,登上兰陵台,宣读祭文,向天地祈求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岁稔丰登。
接着,由宁王齐璟钰率领着六千神羽军前来参与祭天仪式。神羽军身穿着赤色的战袍,手持长枪和弓箭,整齐划一地列队在兰陵台下。
鼓乐声起,皇帝和臣子们一同献上祭品,包括牛、羊、酒、米等,以示对天地神灵的敬意和感恩之情。
祭礼结束后,启明谌向众臣宣布了一项重要的任命,将宁王齐璟钰封为议政王,共同掌管朝政。
在场的臣子和士兵分列两旁,肃穆地注视着这位年轻的议政王。这个任命使得宗亲在朝堂上的地位更加显赫,也让所有人都意识到皇帝正式削弱三位辅政大臣的权力。
倚梅居暖阁。
陆照昔由于腿伤不便,没有去参加祭天仪式,她听人禀报了祭祀的盛况和齐璟钰正式成为议政王的宣召,一时有些呆呆的。
陆照昔的脑子浮现出初次遇见齐璟钰的画面,他手持折扇,云轻风淡无所事事地站在十里亭,她以为他是一个只知声色犬马的纨绔王爷,可是,几个月之后,他已是站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议政王了。
齐璟钰从兰陵台回来,便径直去了卫国公府。她笑盈盈地上下打量他,齐璟钰身着戎装,身披金色甲胄,勾勒出他更加精致的轮廓,眼神也更显深邃和锋利。
陆照昔一边替他卸甲,一边笑道:“恭喜。”
齐璟钰道:“同喜。”
“先来烤烤。”陆照昔把双手冰凉的齐璟钰拉到了熏炉边坐下,又把一个暖炉放在他腿上,“王爷今日亲自领神羽军,感觉如何?”
齐璟钰用暖炉搓了搓手,待手指灵活了,搂住陆照昔,用手指轻抚她的发丝:“军容和军姿都出乎我的意料,皇上对神羽军也很有信心,这还得谢谢我们陆大将军。”
陆照昔粲然一笑。
“你的脚好一些了吗?”齐璟钰看向她脚上的绷带,蹲下身来查看她的脚。
“快要好了,过不了两天就能走路了。”
“那就好。”齐璟钰用手轻抚着她的脚踝,“继续好好养着。”
过了一会儿,陆照昔才问:“王爷以前一直韬光养晦,怎么现在愿意做这个议政王了?”
齐璟钰在她身旁坐下,道:“这段日子,我想了很多,既然我姓齐,该我承担的,我不能逃避。有资格陪在你身旁的男人,绝不会是一个藏头缩尾的男人。”
其实,他还有些话没有说出口,如果身旁的女子只是一个普通的闺阁女子,他也许会甘愿做一个闲散的亲王,和她相伴一生。可是自从经历了几次刺杀,又清楚地知道了陆照昔要查的案子之后,他知道他必须明明白白地站出来,才能护着她。他想要迎娶陆照昔,就必须先将陆家银甲军的案子解决,再让皇上堂堂正正地赐婚,不管他的母亲同不同意。
陆照昔道:“王爷肩上的担子重了,你其实不必考虑我。。。”
齐璟钰的手指轻轻按在了她的唇上,“不用顾惜我,我应付得来,你才需要小心,我每次看到你受伤,都恨不得伤在自己身上。“
“嘘!王爷别说这晦气话。”陆照昔嘟了嘟嘴,“大理寺那边查得如何了?”
“我就知道你闲不下来,才特意过来跟你说。”齐璟钰舒展了一下身子,道:“已经有了一些线索,只是还没抓到嫌疑犯,应该快了。”
“大理寺这一次倒是行动迅速,查到什么线索了?”
“有个死人,正好是大理寺通缉的要犯,验尸时发现了他的身份,大理寺顺着这条线查,查到一个叫三煞盟的江湖帮派。”
“三煞盟?”陆照昔知道一些江湖势力,但是对这几个字却并不熟悉。
“这个帮派这几年才冒头,据说总舵主叫做段峰,是一个极为狠毒的人物。他从小就是江湖上的一员,什么勾当都能干得出来。而三煞盟的成员都是些亡命之徒,平常只要收了钱就能为所欲为,暗杀、刺杀都敢干。”
陆照昔扬了扬线条清俏的下巴,咬牙道:“我与他们无冤无仇,他们必定是收了人钱财才来刺杀我,不像是怀丞相的手笔。”
“怀丞相不会去雇人暗杀,这样暴露自己的风险太大,”齐璟钰认同了他的判断,然而不是怀成礼,也不是天狼阁,又有什么人会对陆照昔下手?
齐璟钰问:“安排此次刺杀,必须对你的行踪了如指掌,你想想那日去边羽府上,还有哪些人知道?”
这个问题陆照昔已经想过很多遍了,她并非没有防范,为了不引人注目,她还特意换了一辆低调的马车,她迅速答道:“除了我和几个亲随,还有林曜,没有其他人了。”
齐璟钰的手指轻敲着榻沿,“要么是有人向他们泄露了你的行踪,要么是他们早就跟踪了你,你觉得哪种可能性更大?”
陆照昔明白,齐璟钰的这个问题,显然是在怀疑林曜有可能泄露了她的行踪,这次刺杀是他有意为之,说道:“我必定是被人跟踪了。”
齐璟钰沉默了片刻,既没有认同她的说法,也没有否定,接着说:“三煞盟以前在京城没犯过案子,大理寺对他们知道得还不多,要查清幕后买凶的人,还需要一些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