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璟钰听代云口气,像是和许蓁很熟,问道:“她以前来过永福宫?”
代云点头:“皇后娘娘受了风寒,把许小姐召入宫中陪她。这些天,王爷去了华安山,许小姐每日下午都会来永福宫给太妃请安,陪太妃插花,散步,聊天。”
齐璟钰一挑眉,“每日都来?”
“嗯!说来也巧了,王爷喜欢书画,许小姐也喜欢书画。王爷喜欢游览天下山水,许小姐也跟着她的父亲游览过不少地方。。。前几日听说王爷受了伤,许小姐哭得眼睛都肿了,反而是太妃在安慰她,说王爷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代云毕竟在这宫中打熬多年,哪会不知道许蓁的用意,便言简意赅的挑要紧的都说了,余下的交给主子去判断。
齐璟钰走到门口,停住了步子,问代云:“除了她,我母妃这几天还见过什么人?”
代云回想道:“这几天,太妃没有出去,一直呆在永福宫内,除了宫里的几位娘娘每日照例来请安,许小姐每日下午来看她,其他倒没有什么特别的人了。”
陆照昔和苏映雪坐马车到了皇宫,照例在正德门下了马车,元吉已经等在正德门。由元吉引路,两人到了永福宫。元吉进去通报,齐璟钰亲自迎了出来,苏映雪向齐璟钰行礼,齐璟钰低声对陆照昔说,皇后和荣远侯之女也来了。
“哦,王爷想让我们先候着回避吗?”陆照昔心想,皇后过来探病是情理之中的事,但是荣远侯之女是宁王妃的又一人选,她出现在这里,意味不言自明。
齐璟钰道:“不必,现在就进去吧。”
陆照昔点头,事关宸太妃的安危,她也不想落人口实,有皇后在场,苏映雪诊病反而更加光明正大。
陆照昔看向苏映雪,苏映雪冰雪聪明,会意地朝她点头。
两人跟着齐璟钰走进宸太妃的寝殿紫元殿,进了紫元殿,见一个服饰雍容神色亲和的女子仪态端庄地坐在主位,她就是当朝皇后许姝。
许姝当初嫁给齐明谌做越王妃时,身份是礼部侍郎之女。她的父亲已经过世,她又没有兄弟,不像贵妃崔柔那般家世显赫。但是,众人都知皇后谦恭忍让,所以崔贵妃和皇后相处还算和睦。
许皇后的身旁,还坐着一个穿藕荷色裙衫的女子,长相柔美,一双大大的眼睛,双颊泛着秋棠般淡淡的红晕,她就是许皇后的堂叔荣远侯之女许蓁。荣远侯许逊之在朝中领了个四品的太常少卿之职,负责祭祀。
陆照昔和苏映雪向许皇后行了礼,许皇后微笑着说:“陆将军之名,本宫早有耳闻,今日一见,果然风采卓然。”
陆照昔微笑了一下,道:“皇后娘娘谬赞。”
许皇后又对齐璟钰说:“难怪四弟对陆将军如此爱重,有这样的属下,是四弟的福气啊。”
齐璟钰也笑了笑。
许皇后又看向苏映雪,问道:“这位姑娘是陆将军带来给宸太妃诊病的?”
陆照昔回道:“苏姑娘是末将的前锋边羽将军的未婚妻,一直跟着她父亲学医,我听说宸太妃的病太医还没有诊出病因来,所以才请苏姑娘过来一试。”
“原来如此,”许皇后打量着苏映雪,赞许道:“相貌好,还有医术傍身,边羽将军真是有福之人。这么说来,苏姑娘也算半个神羽军的人。”
苏映雪含羞点头,齐璟钰带苏映雪去内室给宸太妃诊病。许皇后又和陆照昔寒暄了几句。
许蓁一直在好奇地打量照昔,等齐璟钰走了,才柔声问:“陆将军,你一个女子上战场领兵杀敌,心里会害怕吗?”
许蓁的口气,透着一种天真烂漫的可爱,陆照昔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笑道:“说不害怕那是假的,战场上刀剑无眼,谁也没有十个脑袋可砍啊。”
许蓁用丝帕掩口,噗嗤一笑:“那你第一次上战场时,心里在想什么?”
陆照昔托着下巴,眨了眨眼睛道:“你猜猜看。”
许蓁露出佩服的表情,“我听闻陆将军兵出奇谋,每次打仗都能以少胜多,必定是在谋略筹划吧?”
陆照昔摇头,“想听实话吗?”
“当然,你说说看。”许蓁点头,许皇后也微笑着看着她。
陆照昔展颜一笑:“我第一次上战场是在胡夏,那里风沙漫天,敌人长什么样都看不清,只记得大风吹得我嘴里和耳朵里全是沙子,连脑袋都被吹得嗡嗡作响,当时我就想。。。我要回去好好洗个澡。”
许皇后和许蓁都被逗笑了,气氛带出些欢乐来,齐璟钰走出,看到陆照昔款款而谈,许蓁频频点头,顿觉画面和谐得有些刺目。
许蓁对齐璟钰说:“都说王爷是个风趣的人,原来你们神羽军的人都这么风趣呢!陆将军把我们都逗笑了!”
“是么?”齐璟钰看向陆照昔,“陆将军还讲笑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