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王忍不住停笔抬头看了一眼楚言。楚言也觉得此事有些荒唐,赶忙补充道:“属下仔细问过阿冰了,她的确亲眼看着郦姑娘自己一人吃光了四菜一汤大半碗饭和一碟点心。……许是,许是吃得太多,所以难受得在床上打滚吧。”
睿王:“?”
楚言:“其他行事,目前到并未发现有何不妥。”
睿王做了一个小手势,楚言明了地答道:“属下会让阿冰继续盯好她。”
睿王低下头,随手用笔点了下书案上的笺纸。楚言看过去,上面写着:“子不语怪力乱神。”
楚言心下了然,抱拳道:“属下明白,属下告退。”
睿王一人站在窗前,想着白日救下郦臻的情形,又想到刚才楚言的回禀,“吃得太多,难受得打滚。”嘴角忍不住微微弯了弯。
侍卫房。
楚言在院子里就看到自己的屋中亮着灯,不由得摇头苦笑。
果然,他一进屋,发现满满一屋子人,除了楚云、楚霜两名女侍卫在,楚斯、楚凌,甚至平时最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楚风也来了。
毕竟主上在郊外遇袭不算稀罕事,可是带回一名女子安置在西锦阁,这可算是大新闻。
“快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急性子的楚云匆匆问道。
“是啊,我们赶去的时候,那女子已经和你们在一起了。”
“不错,阿言,你一直和主上在一起,肯定知道是怎么回事。”
“就你最清楚主上的心思,快跟我们说说!”
众人七嘴八舌地盘问楚言。
楚言一看这阵势,心想主上真是料事如神啊!猜到这帮家伙有浓浓的八卦之心,提前提醒他:“子不语怪力乱神”。毕竟郦姑娘出现得很诡异,要是跟他们说了郦姑娘出现的情形,不知道得掀起多大的波澜。
楚言只好含糊说道:“郦姑娘孤身遇险,主上救了她。”
楚风素来寡言,现下也问道:“一个女子为何孤身一人出现在郊外山上,说她没有其他目的,这不是太荒谬了么?”
楚言心想:“估计郦姑娘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出现在那里的吧。”
楚斯摇着折扇,慢慢说道:“而且今日主上遇袭,郦姑娘也正好在场,怎会如此巧合。主上素来谨慎,这般来历不明的女子,断不会轻易带回王府。楚言,你一定还有话没说。”
楚言尬笑道:“呵呵呵,斯兄,你这话说的……”
楚斯又道:“你不说,自有你的道理。咱们兄弟们素来同气连枝,肝胆相照,任务之外的事情彼此并无隐瞒。想来是主上不让说,既如此,就算了吧。”
楚凌少年人心性,忍不住脱口而出:“主上不会是看上郦姑娘了吧?!”
(此时书房中的睿王狠狠打了一个喷嚏。)
一直不说话的楚霜此时嗤笑了一声:“不会。”见众人不解的目光,楚云不屑地补充道:“相貌平平,贪吃粗鄙。主上的眼光,怎么会这么差?”
(睡梦中的郦臻狠狠打了一个喷嚏。)
楚言默默地看了一眼楚云和楚霜,心中暗想:果然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次日一早,郦臻从梦中醒来,天色已大亮。她睁开眼睛看见床顶的帐幔,五秒钟后才反应过来自己身处何处,急忙坐起身来,从枕下摸出一面小靶镜。
“还好还好。”她轻轻摸着自己的脸,心里长舒了一口气。
“姑娘醒了啊?”阿彩手脚麻利地挂好帐幔,想为郦臻穿鞋更衣。
“我自己来,自己来。”
郦臻出身书香世家,从小家教甚严,父母并不溺爱。这样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腐朽生活”是过不惯的。
因为心里有所盘算,所以郦臻盥洗时十分小心。
洗完脸,郦臻随意地把披肩发扎成一个高马尾。
“阿彩,有什么活儿是我能干的吗?”
“姑娘,怎能让您干活儿呢?奴婢们都已经做好了。”
看着打扫得很干净的庭院,郦臻觉得有几分羞愧,本来是打工的,结果却起晚了,穿越过来的时候手机弄丢了,也不知道现在几点,不过一看日上三竿,估计也得九点过、十点钟了。
早饭不好意思问了,先做做广播体操活动一下身体。
她刚做了两个动作,就见楚云从庭院树上跳下,落在郦臻面前,嫌弃地看了一眼才起床的某人,不屑地冷哼了一声:“除了贪吃,你还贪睡如猪!你听好了,虽然也许你这一辈子也见不到太多其他人,但还是得警告你,若想好好活着,你得记清楚——”楚云压低声音,一字一顿地说到:“不该说的话不要说,不该听的话不要听,不该有的念头千万不要有!尤其是不该肖想的人千万不要肖想!”说完,飞身离开。
“收到。”
郦臻看着楚云敏捷的身手,艳羡不已。
一整天,郦臻都在想,在这个时空,在回到现代之前,自己到底要做点什么才能在这里混下去,甚至可以混得好一些?
侍卫房。
“……朱管家,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了。我也真的不知道王爷是什么意思。”楚言无奈地对管家说道。
“……”关于那位郦姑娘,朱管家从楚言这里也打听不出所以然,只感觉满头黑线。不清楚王爷的心意,就不好确定接待标准,怠慢了固然不行,但太过殷勤彷佛也会不妙。他试探着问:“不然,我就把她当成殿下的一个远房亲戚?”
“嗯,还是朱管家您英明!”楚言同情地看着朱管家离去的背影,心里默默地念叨:“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