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英的话一问出口,戴旷远汗都下来了。
许英好整以暇看向戴旷远,好像在等他的解释。戴旷远咽了口口水,义愤填膺道:“怎么可能?下官为了恒州的灾病宵衣旰食、寝食难安,怎么可能不管他们呢?”
“戴大人莫急,我一定会还大人一个清白。”许英说:“岂有此理,这些知县真是胆大包天,连这种事都敢乱说!等太子殿下回来我一定按实禀明,实在不行咱们就召他们三人来对质,不让戴大人你受一点委屈!”
戴旷远冷汗流的更多了:“他们......他们应该也有他们的苦衷,我们恒云城能收拢到的粮食药材大概也是杯水车薪,还是要靠朝廷支应,所以他们对州城心里有怨也是人之常情吧......”
许英眯着眼睛笑笑:“戴大人,下官诋毁你,你还为他们说话,他们能有你这种时刻为他们着想的下官实在是他们的福气。”
戴旷远尴尬笑了一声,连忙转移话题:“过去的事都过去了,所幸等来了朝廷的粮食药材,恒州百姓的劫难就要过去了!来,许大人,吃菜吃菜!”
许英一边吃菜,一边故作漫不经心地问:“咱们这里谁家是做药材生意的呢?”
戴旷远指了指下首中间位置一个留着长须的中年男子:“高家是我们恒州数一数二的药材世家,高家的,出来让许大人看看你。”
那男子出列,对着许英行了个礼:“草民高伯远,见过许大人。”
许英打了个手势示意他起来,又不经意地说:“我看到咱们恒州上下一心,也很欣慰啊!发生疫病最短缺的就是药材,这高家肯定供了不少药材出去!到时候核实查验一下,怎么也要给些奖励呀,不能让百姓吃亏。”
戴旷远嘴上应着“是是是”,说着又举杯敬了许英一杯。许英利落地端起杯喝了。
戴旷远心里越发没底了。他有点看不透这个年轻的许大人到底想干什么。这人菜没少吃酒没少喝,以为他态度温和吧,说起话来又句句拆台。
许英看着戴旷远那副吓破了胆强撑体面的样子,不由笑了一下,低声凑到戴旷远面前:“其实你今天讨好我没有用,我只是太子殿下的副手。真正能做决定的是太子殿下。”
“许大人您这话说的,您年纪轻轻就获得了太子殿下如此信重,可谓是年轻有为。”戴旷远说:“况且这怎么能叫讨好呢?许大人为了百姓从京城一路来恒州,舟车劳顿十分辛苦,略尽地主之谊让许大人宾至如归,这是我们应该做的,算不得什么讨好。”
许英摇摇头:“戴大人啊,咱们坦诚点,你就不要跟我虚与委蛇了。我问你,你真不知道太子殿下来恒州是来干什么的吗?”
戴旷远眼神有一瞬间茫然:“他不是来赈灾的吗?”
许英意味深长地看着戴旷远:“他闹着染病的风险,亲下恒州,你以为他单纯就是来赈灾来的?赈灾谁来不行呢,刚把朝廷清洗了一遍,现在谁敢顶风作案去算计赈灾粮款呢?”
戴旷远后背一僵:“您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