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清晨,凉爽,空气清新,淡淡金色的阳光洒在草木、围墙上,清脆的鸟鸣宣告着新的一天到来。
早晨刚一起床,文德生便忙碌了起来。他顾不上宿酒头疼的后遗症,一边用手捂着额头,一边收拾行装,接着就洗漱起来。昨天下午发生的事情,必须要告诉南学正。不然,那老夫子会不放心的。这事情,本应该是在昨天晚上就做,只是因为要陪那些慷慨助拳的码头兄弟喝酒,闹得太晚才拖到了今天。
在南府那儿,没有见到南学正,说是去了省城,到是被南家二子南玉泉拖着扯了一会闲话。时间虽然不长,文德生也能发现这个南玉泉不喜读书,反而喜欢钻研一些被读书人称之为奇技淫巧的玩艺儿。听他说起来,最近着迷的是造船。父亲是正统的读书人,儿子却离经叛道,玩起了这些被读书人瞧不起的东西。不难想象,这对父子的关系也不会十分融洽。
文德生一经交谈,便明白了上次来南家时,南学正对儿子那种说话态度的原因。他陪着南玉泉说了一会话,对于造船上的知识,文德生也能说上一些。偶尔冒出几个新名词,总是让南玉泉听得眉飞色舞,追问个不停。如果不是有南夫人帮着说话,文德生这一个上午都别想出得了南府的大门。
接下来,文德生又到知府衙门去道谢。不管怎么说,人家出动衙役帮助自己镇了场子,又因为自己的事,受了惠王的气。于情于理,都得上门打个招呼。礼多人不怪,就是这么一个道理。这一次,周知府没有矫情,专门在书房接见了文德生,温言进行了一番勉励。
“子都,昨天没能有空见你,呵呵,莫要见怪耶。”“周大人,你是日理万事的忙人,哪能为了见我而耽搁公务哩。”“呵呵,子都果然是善解人意之人。不错,不错,昨天没有被吓到了吧。”
文德生刚想说话,旁听的谷初竹指正说:“子都,你既然成了幕僚,好象应该是要改口了吧。”文德生一听,连忙拱手一揖道:“多谢谷先生指教。”转过身来,又对周山凡回答说:“多谢东翁放在心上。有了铜班头带人帮忙,学生到是有惊无险,化险为夷。”
“呃,这就好,这就好。子都,你这次回乡,要好好读书。老夫对你很有信心,总希望你能早日折桂。到了那时,老夫一定会登门拜访,唠叨上一杯喜酒。”周山凡乐呵呵地笑道。有了这么好的气氛,其他的幕僚也一个个跟上,把文德生夸得是天上有,地下无的一等人才,似乎他年在长安街上跨马游街的事情如同探囊取物一般容易。
这些奉承话让文德生听了以后,也在脑海中一阵嘀咕,怎么今天与昨天的待遇有了这么大的差距呢?文德生可不知道,自从听说自己成了王府的座上宾之后,周知府就打算调整对待自己的态度。特别是惠王为了自己遭遇乞丐袭击的事,怒气冲天地将周知府与黄知县传到王府大发雷霆后,周知府更是暗自凛然,心说这小子的的前途无可限量,一定要好好拉住这根线才是。
这样的疑惑,也持续不了多长时间,文德生很快就从赵大叔那儿得知了内情。听说自己差点受了卢国旺的连累,文德生也是暗自惊心,暗叫侥幸。尽管如此,他对周山凡的做法也没有什么非议。趋利避害,是人的本能。人家这么做,也是情理之中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