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瘦骨伶仃成一个模样的四十五个人颓然的聚在一起,像是抱团取暖的枯瘦野兽,又像是痛苦狰狞求生的断尾壁虎。
每个人眼底的光亮却像是会灼烧人一般,他们直愣愣的盯着前方,四处搜索着能够带他们回家的列车。
周围的雪山层层叠叠的靠在一起,高高耸起,像是一层叠着一层的雪白草堆,看着低,实则高的如同天险。
五人追上来时看到的就是一堆人站在原地里艰难行走的场景。
林盼盼性子软,几乎是在看到的瞬间眼眶就红了一片。
但是她也知道自己的同情心其实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咬着泛白的唇瓣,几乎快咬出血。
白筝沉默的看着底下的一群人,她站的高,自然把不远处若隐若现的列车看的一清二楚。
别的不说,起码这些学生们走的方向还是对的,他们只需要在往前在多走一段路,就能看见回家的希望了。
耳边响起脚踩在雪地上的咯吱声,白筝下意识侧头望了过去。
走到她身旁的江砚沉默着递上一瓶温热的水,提醒道:“先喝点水,你的嘴巴都裂了。”
白筝一愣,下意识抿了抿唇,下一秒就有咸腥的血液顺着她的动作吸入口中。
刺麻麻的疼痛让白筝被雪风吹的有点混乱的头脑都清醒了不少。
她伸手接过江砚递过来的水,仰着头喝了口,抹了把嘴唇,低声道谢。
江砚看着她被水浸透后逐渐变得红润的嘴唇,沉默着移开视线。
“不用和我说谢谢。”
江砚的声线低到几乎隐藏在雪风中,顺着白筝的耳畔划过。
从来没有经过这种事的白筝不知道该怎么回应,索性就当做真的没听到了。
白筝低下头,轻轻揉了把木安的头发:“头很疼吗?”
木安脸蛋被烧的红扑扑的,看起来有点像熟透了的苹果,他摇了摇头:“还好,不怎么疼。”
他没有逞强,说的确实是实话,甚至因为发烧的原因浑身发热,也不觉得现在的温度很冷了。
除了脑袋晕沉沉的有点难受外,也都还好。
得到木安回答的白筝却没有说什么,她蹲下身,对着有些愣住的木安直接开口:“上来。”
木安:“啊?”
他傻乎乎的站在原地,一时间不知道白筝的意思。
白筝挑了下眉:“我背你,这样走的快点。”
木安眼神明显一亮,刚要说话,就被旁边的江砚直接拎着后衣领往后拖了几步。
木安:“……”
他就知道!
江砚脸上依旧挂着笑意,他低头看着抬头望着他们的白筝,温和道:“你有点累了,我来吧。”
说着他放开拎着木安衣领的手,恢复了一惯的淡然:“来,你姐夫背你。”
说到那两个敏感字眼时还特地放低了声线,除了离得近的木安之外,白筝甚至都没听到。
不过有人背,白筝倒也没强求。
她拍了拍手掌,直起身:“那我就代替木安谢谢江先生了。”
木安:“……”
不要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