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魏延恨声道:“我自问不是赵舒对手,但他若想要生擒我,当面羞辱,却也万万不行。”说完便将佩剑拔出。王平明白他的心意,急忙喊道:“将军万万不可。”吴懿惟恐不能完成赵舒交代的任务,遭受责罚,也高声喊道:“魏延,你若敢畏罪自杀。本将军便杀了你全家,让他们与你做伴。”魏延冷冷瞪了他一眼,又十分慈爱地在每个儿子孙子的脸上扫过,道:“我死之后,他们的生死都仰仗大将军恩德了。”说完之后,便也和魏荣一般,自刎而死。
吴懿眼看着魏延高大的身躯落马,知道自己还是没有完成赵舒嘱咐的任务,顿时勃然大怒,厉声喝道:“来人,把这几个小畜生都宰了。”话音刚落,就觉得背上有把冷冰冰、硬邦邦地大刀抵着,又听见王平冷冷道:“把这几人都交给我。”吴懿没有想到王平敢这样对待自己,既惊且怒,高声道:“王子均,你是要造反么?”王平手上微微用力,喝道:“本将军在说一遍,这几人都交给我带走。”王平虽然平素沉默寡言,但说出来的话却都是言出必行,不容别人反驳。吴懿身在众多部下面前,怎么也不该咽下这口气,但却又害怕激怒王平,显得十分犹豫,但最终还是抱定好汉不吃眼前亏的想法,点头笑道:“都是一殿为臣,王将军若想带走他们,尽管带走便是,何必如此?”王平冷冷哼了一声,算是回答,手上却丝毫没有放松,只等部下军士将魏延的子孙带走之后,才从口中蹦出两个字:“谢谢。”然后打马而去。
看着王平的背影,吴懿恨得咬牙切齿,却也无可奈何,只是在嘴角浮出一丝冷笑,心道:等见到大将军,我便将此事如实禀报,看看你王平还能嚣张到几时?吴懿心中的算盘打得不错,只可惜赵舒并没有如他所想,非但没有丝毫怪罪的意思,只是简简单单地问王平:“文长的遗孤,将军是如何处置的?”
王平面不改色地答道:“末将以为魏延虽然罪无可赦,但念在其多年功勋,当免其子孙连坐之罪,以示朝廷恩德,大将军之仁义。所以将他们都放了。”听到王平这样回答,吴懿暗自窃喜,心想王平私放这样的重犯,定会遭受赵舒责罚。可是赵舒却仅仅只是说了个“好”字,便矢口不在提此事,反而以王平平叛首功,加封南郑侯。吴懿心中满是不悦,却不敢出言反对赵舒,只是一张老脸气得发紫。
赵舒看到吴懿的样子,明白他心中的不满,也将吴氏兄弟二人一一加官晋爵,吴懿才转怒为喜,再三拜谢。就个人感情而言,赵舒打心里讨厌吴懿,但是很多地方又需要这样一位前朝亲贵的支持,于是笑着勉励几句,便先让其退下。
王平等吴懿退下之后,也抱拳告退,迈出一步,最终还是又转头道:“大将军答应末将之事…...”赵舒不等他说完便道:“将军不必担心,吾必会给将军一个交代。”王平点了点头,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终于还是没有说出口,便出门而去。
王平走后,桓易才从后面走出来,凝视赵舒道:“大将军当真不肯……,岂不辜负伯济临终的遗愿?”赵舒却没有回答,只是低声自言自语道:“关平他们该到洛阳了吧?”然后又道:“厚葬魏延,明日入川。”
桓易知道无论自己再怎么劝说也没有用,或者夫人还在的话,还能劝得动赵舒改变心意,现在却只能是重重叹息道:“末将真是愧对将军。”赵舒转头望着他,半响也道:“我也愧对你与伯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