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刚刚收拾好心情准备好拼死搏出一线生机的陈绪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只见牢房泛黄得有些发黑的墙壁不知何时倚上了一把不染纤尘的油纸伞。
油纸伞有半人高,玉色的伞面上有一道妖治的艳红色连云花纹。不知材质的竹色伞竿,木质的伞柄浅浅地刻着一个不大的字,字形方方正正有棱有角与这世间上任何文字都不同,这个分明不起眼的字却妖异地吸引着任何看见这把伞的人一切注意力。
这一个分明稀疏平常的字却宛若惊雷炸响,晴天霹雳般在陈绪脑门上轰然炸开。
这分明就是一个简体字---“药”!!!还有这熟悉的运笔和用力,这绝对是陈绪他自己的笔迹!!!
正当陈绪惊骇于明明属于他的简体字笔迹不知为何出现在这个世界,并以雕刻的形式写在这一把诡异莫测的伞的伞柄上时。
外界。
一道道穿着像下人的身影纷纷醒转,约摸有一二十人的样子。他们之间有男有女,乍一看都是一张张平凡的蜡黄色脸。诡异的是,只要仔细一看,他们都是一男一女两张脸的模样!
他们仿佛对自身昏迷的原因毫不怀疑,醒来后继续我行我素地为婚礼准备。相互之间哪怕点头示意也没有,神色里只有浓浓的警惕。仿佛都在提防着对方却也知道对方目前奈何不了自己。
他们之间哪怕没有交流,没有示意,准备工作依旧在有条不紊地执行,就像蚁后指挥下的工蜂……。
哪怕几人擦拭、洗菜、剁肉、铺设等活计因生涩而进度迟缓脸上也不见分毫变化,只有举手抬足的不经意间而露出的书生气表明他们的身份来历绝对不简单……
偌大的宅邸自然不会只有他们这一二十仆从,不多时,府内悄无声息地出现了近百穿着与他们一样的下人。那些新出现的分明神色与常人无异的下人却每每令与他们擦肩而过的几人身形一僵。
新出现的下人和他们都是一张脸!
也不知下人们从何处拿出越来越多的桌椅摆上,甚至搭起了一架架的棚子,铺上红布,摆上座椅。
这分明就是一场要宴请一城的婚礼。
不同寻常的是,这显然是嫁女儿的一方的大堂内一副拜天地的摆设而无六礼,府邸外早早摆上了一座红得渗血的花轿。
最早出现的十数人发现这一场景后,或叹息,或轻蔑,或紧皱眉头……
同时,他们都很默契地避开本属于新娘子的婚房……
另一边的地牢中。
陈绪的意识忽然被某种力量剥离了一般,失去了所有的喜怒哀乐,失去思考,也……失去了控制自己身体的力量!
呆愣在原地的陈绪肉身却仿佛着魔了一般径直走上前,完全不顾油纸伞极可能带来的危险,伸出右手握住了伞柄。
期间陈绪的思维无比诡异而平静地一直在看着自己身体一点点走向诡异的油纸伞,再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缓缓地伸出右手去握住伞柄。
伞柄看似木质却温润如玉,掌心传来清凉感令陈绪如梦初醒般恢复了意识。
丝毫不敢轻举妄动的陈绪就这样僵在了原地。
完了!!!
面无表情的陈绪此时内心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
这种一看就是要靠极为强大意志力来抗拒的诡异事件前置触发条件他没撑过去!
伞柄上的“药”字分明在说---你的想法,你的记忆,你的秘密对我来说完全不设防。
拥有绝对的力量优势却大费周章……
结合之前的分析,这里极有可能是仙侠小说里的试炼之地或者……某种游乐场。
陈绪他们这些蝼蚁当然不是顾客,他们只是玩具……
一个撑着白色油纸伞披头散发,满身鲜血,举世无敌的恶鬼。他恶趣味地设置了此地来作为它的游乐场,外界修行者对此无可奈何,只能将这一片区域划为禁地甚至可能会定期上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