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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作者:读书行路

太阳西沉,可它的余晖依然照亮了西边的云彩,天空中红彤彤的一片。

炎与芒并肩坐在一座小山丘上,望着天边那一大片奇形怪状的火烧云。

不知不觉间,他们已经出来了两个来月。

“是时候回去了!”炎忽然叹了口气:“此刻回去刚好能赶上秋收。”

“你真要把我们留在这里吗?”芒也在叹气。在姬水河畔生活了那么多年,童年的欢颜与足迹全留在那片山,那片水里。突然间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他心里还真是难舍难分。

“你应该明白我的用意!”炎望着芒道:“此番回去,我就要宣告成年……”

“你把我留在这,那我就见不着你的成人之礼了……还有,你跟听訞姐的婚礼我也无法参加。”芒沉默了一会,然后又接着道:“哥,成年后,你真要跟轩辕丘开战吗?”

“重回轩辕丘那是肯定的,那是我的故土,我在那里有太多的回忆……但我会尽量少开战,毕竟是同族同宗,相互打仗会让别人看笑话。你呢,到时候你会支持我吗?”

“我不知道……再说,我人微言轻,根本就不能决定什么事情。”

“芒,你不要小看你自己!他们已经把你当成了姬水首领,你的态度还是很有作用的。”

“可我真不是轩辕……我可以为族人们做些事情,但是我不能当这个首领,首领应该让真正的轩辕来当。”

“我告诉你吧,有可能是轩辕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你,一个是元爷爷正带着的那个学生,听说名字叫广成。不管广成是不是轩辕,元爷爷绝对会把他培养成一个智者,不会是一个南征北战的首领。当他学有所成的时候,我倒希望他能回到我身边,成为我的左膀右臂,替我出谋划策。所以,无论你是不是轩辕,我都希望你能带领这个部落一直走下去。”

“可是我不会打仗……”芒苦笑起来了:“不瞒你说,第一次看见敌人,我差点就吓尿了!”

“你用不着打仗!坚叔已经答应了我,他会留在这边盯着羯胡人。你需要做的,就是发挥你的聪明才智,把无定河建设得跟姬水一样美。”

“行吧,那我就暂时管着,等轩辕来了再让给他。”芒想了片刻,终于答应了。

“还有,当我带兵出渭水的时候,你们这个部落就用不着出兵了,帮我看着羯胡人就成!”炎忽然淡淡地笑了起来:“我听说你们的长老只想守着自己的那几分地,要他们答应出兵打仗,简直就是要他们的老命!”

芒也笑了,他心里的石头终于落地。自己猜得没错,炎此举就是不想让他们在以后与轩辕丘的争斗中左右为难。

“你不但要帮我看好羯胡人,还要帮我看好其他部落。”

“其他部落?难道不只有姬水留在这里吗?”芒忍不住问道。

“现在没有,但以后会有的!”炎深吸了口气,然后道:“当我重回轩辕丘的时候,渭水这边肯定会有一些部落反对我。同族同宗的,我又不好意思打,但他们又拦着我的路,所以我想把他们迁到你这边来,到时候你再收留他们吧……等我成为有熊氏的首领之后,他们还是我的族人!”

“这也是个办法!”芒听罢点了点头。再怎么说,同室操戈,难免会被人诟病。

“你们的粮食,秋收后我会派人送来,明年就靠你们自己了!这边原来的几个部落已经被羯胡人打残打废,剩下来的人,愿意跟我走的就跟我走,愿意留下来的就划归到你这个部落!”炎站起身,拍了拍芒的肩膀,然后走了。

芒还呆在山坡上。天边的火烧云已渐渐熄灭,云层显露出厚重的色彩。

几天后,炎和坚派出去扫荡的部队回来了。他们一无所获,羯胡人已远远地逃进沙漠,连一个人影都找不着。

坚信守了自己的承诺,不但留下了数百精锐,就连自己也驻守在了这里。

“芒,炎给你留下了一块宝地!”等炎的部队逐渐远去,坚开始对芒挤眉弄眼。

“宝地?这个地方有什么好宝贝吗?”芒望了望周围的一片荒芜,十分不解地对着坚道。

“当然有!”坚神秘兮兮地道:“不知道炎发现了没有,我可是发现了!”

这地上难道真有宝贝?芒暗自思索着。我可只看见有水的地方才长着草和树,其他的地方光秃秃的。

“我在想,如果炎发现了那个地方,他还会把这块地给你吗?”坚抓耳挠腮,忽然又摇头道:“不对,他已经有一块宝地了,所以就算他发现了也不会跟你抢!”

见芒还是一脸懵逼的模样,坚忽然哈哈大笑起来,拍着他的肩膀道:“先跟你卖个关子,明天我带着你去看看,你就全明白了!”

第二天清晨,坚和芒带着十来个骑兵,骑着马便出发了。战争刚一结束,炎信守了自己的承诺,送给了坚二十匹马。坚带人天天练习,个个摔得鼻青脸肿,终于还是学会了骑马。

在榆林附近,他们找着了一处低洼的沙地。与其他沙地不同的是,这里的沙白花花的,在阳光的映照下有些晃眼。

这里没有多少植被,只有一些低矮的植物零星散布在各处。这里也看不到什么动物,就连沙蜥都没见着一只。

这就是坚伯伯所说的宝地吗?芒狐疑地望着这片沙地,心里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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