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身体不适住了两天院,回来继续)
“羯胡人?怎么从没听人说过?”炎奇怪地望着母亲道。
任姒却没搭理他,继续追问着长老:“有多少人?”
“上千吧……他们一路烧杀掳掠掠,北边的几个部落打不过,已经派人来告急了。”
任姒怔了怔神,然后对长老道:“请您告诉战士们,准备出兵吧!”
长老点了点头,立刻出去了。片刻之间,四处便响起了牛角号。
“母亲,请您让我带兵打这一仗吧,我会用一场血肉盛筵来宣告成年!”炎摩拳擦掌,已经按捺不住了。
“你还没有打过仗……”
“任何人总得有第一次!为了这一刻,我已经努力了很久……母亲,您总不至于让我去打几只兔子来宣告成年吧!”
可别说,任姒倒还真有这样的想法。她望着自己的孩子,犹豫地道:“你行吗?打仗可不是闹着玩的!你必须明白,作为一个将领,任何一个错误的决定都有可能导致很多人丧命……”
“我会谨慎的,母亲!”炎急忙道:“如果可以,我想要舅舅陪着我一起去,他可以教导我!”
“我不去,我就在这里喝茶。”谁知赤松一口便拒绝了。他笑着望了望众人道:“就那么点人,难道还需要我帮忙?”
任姒望了望赤松,然后又望了望炎,并没有立即做出决定。
“母亲……”炎不停地央求道。
“好吧……不过我还是得找个人看着你,免得你头脑一时发热犯糊涂!”任姒想了想,终于道:“这样吧,你们北上的时候顺便去一下姬水,找找你坚叔叔……他打仗很有一套,遇到什么事你多问问他。”
“坚叔叔也会去吗?”炎立刻高兴了。
“他当然会去!”任姒道:“如果羯胡人继续南下,他的领地同样会被入侵。”
“好,那我去准备了!”炎兴冲冲地往门外走。
房中立刻安静下来。任姒望着赤松,忽然道:“哥,你看这事……”
“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赤松笑道:“加上西陵氏,你们有三千多人,难道还打不过?”
“我还是希望你能帮帮他……”
“任姒,有些东西必须得由他自己去悟。他已经长大了,我们要学会放手!”
“你确定我们能打胜吗?”
“当然会!不过,我倒希望他能够手下留情,别把羯胡人打得太狠。”
“对付那些吃人的人,我希望他不要手软!”
“你呀!”赤松叹气道:“得饶人处且饶人!对你们来说,他们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入侵者;但对他们来说,他们不过是想拿回他们自己的土地……几十年前,你们有熊氏就将他们远远地赶去了那片沙漠,那里可不是一个生活的好地方。”
“要打就得狠狠地打,把他们打没了最好!”任姒瞪眼道:“当我重回轩辕丘的时候,我可不希望背后有人捅刀子!”
“夺取天下,只凭武勇是不行的,还得要有仁……希望你要强的这个个性,没有影响炎太多!出去看看吧,打仗不是说打就打的,他还有一大堆令他头疼的事呢!”
广场上,男人们正在不断地聚集,一个个接到命令的斥候却是匆匆而去。
通知附属的部落协同行动,武器和物资的发放,船只的征集调运是他们首先需要解决的问题。炎不断地发布着命令,丝毫没有慌乱的迹象。
任姒和赤松暗暗点头。炎已经隐隐显露出他的领导才能,而听訞却正在进行物资分发,一切都井井有条,就连任姒这么挑剔的人都对她的表现首肯得很。
出征前照例是祭祀天地。那头不肯耕地的笨牛被几根绳子牢牢地系在树干上,脚也绑得紧紧的无法动弹。几个战士用力掀翻了那头牛,炎握着利刃,手却在颤抖。
他并非没有杀过生,只是杀这么大的牲畜他还是有些怕。那头牛似乎已经明白了自己悲惨的命运,前腿曲膝跪着,眼中却有大滴的眼泪流出。
“是男人就得狠点!”一旁的战士鼓励着炎道。
“既然在鲜血中诞生,那就在鲜血中迎接死亡!”炎一咬牙,手中利刃刺出,鲜血立刻喷了他一头一脸……
每个战士的脸上和胸前都涂上了鲜血。带着祖先们的祝福,带着亲人们的嘱托,他们终于踏上了征途。
炎并没有忘记他和风后的约定,只不过他这次是无法亲自前往了。几十个骑兵刚渡过河,便朝陇山绝尘而去。
这么多年,他已经跟风后先后交易过三次,再交易一次,他就有近百匹马了。
这些骑士都是姜水流域最出色的战士。不过严格来说,他们只是会骑马的步兵,骑兵的协同作战却是不会。炎今年本想跟风后讨要一个人充当教练的,看来只能等下次再说了。
斥候已经全部派出,大部队却等待在渭水北岸。要等到所有的战士集结完成,看样子得还要好几天。
炎已经等不及了,他带着几个人骑着马向姬水方向而去。对于即将到来的战斗,他虽然期待万分,但心里还是没底。
西陵氏的战士也正在集结。如果不是斥候来报,说姜水流域的几个部落已经出兵,坚也许已经挥师北上了。
“还没来吗?”坚站在姬水旁,皱着眉望着远方,然后又回头望了望姬水东岸。
他们还在磨蹭。一两百个战士集结已经花了大半天的功夫,而自己这边,近千人的部队早已准备完毕。
“是刀子就得经常磨!这样的部队能打仗才怪!”坚鄙夷地朝地下吐了一口唾沫。
他有所不知的是,为了是否出兵,姬水的几个长老已经吵了一天一夜,就连现在还在争吵。
“我们为什么要出兵?”一个长老嚷嚷道:“我们又不是姜水的附庸,他们无权命令我们!”
“可是以前我们答应过,姬水听从任姒夫人的指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