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里的灵力迅速随着匕首造成的伤口流失,他一阵错愕。
澹台夏的手紧紧抓着匕首,眼中红光大盛,黑色的眼珠里没有了浅褐色的瞳孔,变成黑沉沉的一片,一丝光亮都没有,眼白部分变成血红色,散发着不详的气息。
他的体内一片空虚,双修转换的灵力被一耗而空。
“澹台夏。”他的声音虚弱,生命在急速消逝。
她没有听见,匕首完全捅了进去,刀刃已经完全进入到了他的身体里,剩下刀把紧紧贴着他的皮肤,被烫的火热。
澹台夏没有丝毫的手软,眼睛快速眨了两下,手中的匕首转了转,血液奔流而出,黑色的衣服晕染出一大片的痕迹,滴落在悬天谷底的石头上,开出一朵朵血色的花。
“你早就该死了,司空阳。”她的声音低沉,冰冷的没有任何情绪在里面。
司空阳自嘲的笑了两声。
“是啊,我早就该死了。”他站在原地,撤销了了所有的无用功,任由修为一跌再跌。
澹台夏拔出了匕首,司空阳背后的伤口表面上血肉模糊,里面却是一个黑洞洞的,看不清体内的情况。
“你其实并没有摆脱它的控制是吗?”司空阳的声音渐渐变小,最终化为低声的呢喃。
她绝美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倒有了之前她向往的冰雪女神的模样。
“什么控制不控制。”澹台夏甩了甩匕首上的血渍,它们落在石头上,石头表面发出一阵白气,被腐蚀成一个又一个的小洞。
“我们本来就是一体的。”她高昂着头,手中由灵力凝聚成的匕首又变长了。
她一个瞬移到了司空阳的面前。
他的脸色因为血液的大量失去,呈现出一种破败的青色。
几乎是濒死的状态了。
澹台夏没有打算放过他,她的手快如闪电迅速捅进了司空阳的丹田处,刀刃进入到灵府之后爆开成为一团灵气炸开在他的灵府。
灵气变成一个一个飞舞的小颗粒散播到司空阳的身体每个角落,丹府中保留了一大部分。
背后的伤口在身体强大的自愈能力下已经开始了愈合,非常难忍的刺痒感觉传来,因为他的境界下跌,他的忍耐度也有降低。
“嘶——”他咬着牙,但还是没忍住。
这个步骤也损耗了澹台夏不少的灵力,她本就是不能自主吸收灵力的体质,用一点就少一点。
那团灵气已经分布到他的身体里,澹台夏的手贴近他的皮肤,手指微凉,轻柔的好似情人间的抚摸。
“准备好了吗?”她的手贴着他滚烫的皮肤也变得温热,却抵不过她语气里的冰凉。
司空阳闭上了眼:“宫殿里的其他人是无辜的,放过他们可以吗?”
澹台夏冷笑一声,手指微微一动,他体内的灵气开始逐一爆破。
宛若一场绚烂的烟花。
“我不是你,不会滥杀无辜。”
司空阳叹息一声,身体痛到了极致反倒是没有任何感觉了。
“你从来就没相信过我吗?”
“那些死去的人不会说话,所以你让我怎么相信你。”
他的眼眸依旧如同深沉的夜幕,此刻反倒繁星熠熠,他没有太在意身体里的状况。
从她第一次下毒开始,这具身体就逐渐虚弱,所以对澹台夏跨了两个境界杀他这件事,他不惊讶。
“我就不该心软。”他想到了什么,忽然咬牙切齿的说了这么一句话。
澹台夏已经收回了手,司空阳的死亡只是时间的问题,她并不担心什么。
“为什么选择今天动手?”浓密黑亮的头发一点点变成没有光泽的灰白色,司空阳知道,这是他生命走到尽头的痕迹。
她没有讲话,耳朵里听见远处城堡里传来的声音,答非所问了一句:“洛花现在有生命危险。”
司空阳平静的表象被打破,不顾自己身体不停流淌的血,他开始向宫殿跑去。
澹台夏看着他急速前进的背影,他刚刚站着的地方一片红褐色,空气中也是挥之不去的铁锈味道,隐约夹杂站着几缕花香。
宫殿之中,仙风道骨的老人站在空旷的大厅,被松弛的眼皮遮盖住一半的眼睛直直盯着墙壁上的巨大翡翠。
其余穿着白色门派衣服的弟子们游走在偌大的宫殿之中,收割残存的生命,一个都没有放过。
客房之中,林向晨的剑尖抵着洛花的后心,嘴角带着悲天悯人的弧度。
“你明明都离开了,为什么还要回来呢?”他重复了一遍。
“因为,”她停顿了一下,自嘲的笑了两声,“因为我是个傻子。”
傻到不去深究为什么林向晨一个身体健康,灵骨优秀的人会来悬天谷当司空阳的守卫。
他明明有更光明的前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