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厢桐阁的花亭里,柳吴名瞧着新选的九个丫鬟,虽不是个个貌美如花,却也是各有风采,规规矩矩的。前排站着的是三位大丫鬟,柳吴名吃了一口茶,慢慢的说:“我自小便长在漠北之地,却也从母亲那里学了些做人处事的规矩,如今你们跟了我,便有着我的体面,我这人虽是好性,可也最厌恶那背主负恩之辈。”立着的丫鬟们齐声回道:“不敢。”柳吴名满意的点点头,瞧着头前立的三个丫头,问道:“你们叫做什么?”三人自左向右依次答道:“春儿。”“彩娥。”“小九。”
柳吴名奇道:“蜡头公公竟没给你们起些雅致的名字?”
“回小姐,是王爷吩咐的,说这名字不过是个称呼,即是父母起的,也就不必改了。”最左边年纪稍长的春儿回道。
柳吴名点点头,却说:“虽是王爷心善,可你们毕竟来了我这里,什么春啊娥啊的实在绕嘴,我便为你们换个雅致的名儿如何?”
三个丫头即刻跪下:“谢小姐赐名。”
柳吴名沉吟些许,便与三个丫头指了名:“就叫春卉、平卉和芊卉吧。”三个丫头谢了恩,柳吴名却是想起了什么,让如意去针线上瞧瞧她册封那日的衣衫可备好,支开了如意,屏退了其他人,只留了三个丫头。
春卉瞧着年纪大些,父母又是早年便进府的,算得上是半个家生子,自幼在这府里长大的,早些时候后院没主子,又加上父母亲的走动,便得了个看屋子的差事,虽说事情也是轻巧,可终究也是个粗使丫鬟,见不得主子一面,如今听说新主子入府缺人手,自是前去一试,没想到竟一步登天成了小姐身边的大丫鬟,心下自是欢喜,面上却是瞧不出的。
平卉十四五的年纪倒是一脸的从容,心中也是从容,她本是清白人家的姑娘,奈何父母早亡,只跟着兄嫂度日,兄长虽是个好的,可偏生好色,往家里抬了一房又一房的小妾,那些小妾多是烟花之流,个个手段高明,竟是逼得嫂子气郁,拿了温婉的平卉解气,只因他兄妹难得一见,平卉忍无可忍便离家出走,却被拐子拐了来,卖入了离王府,吃穿用度竟比家里好的许多,便安心住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