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前生
她从小就喜欢洗澡,自从家里买了那个超大号的浴缸后,她就更喜欢泡澡了,每天都要在里面泡上几个钟头,丈夫有点儿不太高兴,偶尔叫她不要泡太久,她就一脸憧憬地说:“亲爱的,我觉得,我前生一定是一条美人鱼。”丈夫笑着说:“你前生是美人鱼,那我前生是什么?”她在浴缸里打着水花,说:“你前生一定是个王子。”她没有开玩笑,她真的经常梦见,自己是条美人鱼,在海洋里畅游,有时游上沙滩,看看那英俊的王子。虽然王子和丈夫长得不太像,但她还是坚信王子就是丈夫的前生。她的人鱼梦越来越多,泡在浴缸里的时间也越来越长,丈夫则越来越不耐烦,看她的眼神也越来越烦躁,有几次甚至把她从浴缸里拖出来。可是她还是觉得自己前生就是条美人鱼,也许今生也是,她终于辞去了工作,成天泡在浴缸里,在里面吃饭,在里面做有关美人鱼的梦,孩子也不管,家务也不做,家里很快乱得像鸡窝一样。忽然有一天,丈夫冲进了浴室,手里拿着一把从集市买来的钢叉,狠狠地刺进了她的腹部,她痛得说不出话来,无力地扭动着,血水迅速染红了浴缸,丈夫怒气冲冲地说:“前生!前生!我觉得我前生一定是个渔夫!”
2、蹦蹦跳,小珠儿,快回巢
走在下班的路上,他的脚步都要轻松几分,他的心情很不好,上班的时候和一个女同事吵架,相互不嫌让,他经常和同事们吵架,哪怕一点儿小事,对方都退让了,但他总是不依不饶。忽然,路边聚着的一小群人引起了他的注意,那是一个老丑的女人,衣衫褴褛,正在变着戏法,她双手高举,念念有词,“蹦蹦跳、蹦蹦跳,小珠儿快回巢、、、、、、”随着她的呼唤,地上几个彩色的玻璃珠不断地跳动着,越跳越高,越跳越快,最终跳到了一个碗里,来回旋转着。老女人擦了把汗,端起那个碗,期待着看着众人,其实不管真假,看起来真的很好玩,人们也就都打赏了钱,几个小孩子都给了。但是他没有,不光没有,还起哄:“什么破玩意儿,肯定用了鱼线牵着珠子,想要钱啊?多露一手。”老女人面对观众的质疑措手不及,嗫嚅着解释:“没有鱼线,我不会别的,就会这个。”他对众人说:“你们一定受骗了,快把钱拿回来。”但是众人没有那么做,可能觉得老女人怪可怜的吧,况且真的没有鱼线,是这个观众故意刁难而已,于是都陆陆续续离开了。晚上,他躺下休息,心里捋捋今天发生的事,和他吵架的那个女同事,心里又骂了她千万遍,最后,想到了那个表演杂技的老丑女人,心里不禁一阵好笑,还蹦蹦跳,真好笑,这么个破杂技还都赏钱呢,一帮傻*。突然,黑暗里想起了一个声音:“蹦蹦跳!”他一愣,抬起头,确定自己没有听错,怎么回事?屋里声音又响起来:“小伙子,我再给你表演一次蹦蹦跳,让你看看是不是作假。”他惊慌地坐起身,猛然看到面前站着一个黑影子,他都快吓死了,这个老女人什么时候追到家里来的?只听那老女人说:“唉!实在没有法子,就会这一个戏法,我也得糊口吃饭哪,您就凑合着看吧。”说完,她就双手高举,念念有词:“蹦蹦跳,蹦蹦跳,小珠儿快回巢、、、、、、”随着老女人的呼唤,他的眼珠子开始在眼窝中跳动了,越跳越快、、、、、、最后跳出了眼窝,跳进了老女人的碗里。“嘿嘿嘿,现在你相信了吧?”老女人端着碗消失在黑暗里,留下哀嚎的他、、、、、、
3、缠
他爱上了这个女人,无奈女孩不爱他,见了他都躲起来。兄弟们告诉他,追女孩有个百试不爽的绝招,缠,天天缠,时时缠,缠到海枯石烂,缠到天荒地老,只要缠得够久,她就一定是你的。他听进去了,从此他总是默默地站在女孩家门口,她一出现,他就默默跟着她,她去哪儿,他就去哪儿,如影随行,女孩被他缠得快要发疯了,最后果真答应了,他高兴地带着女孩去见他的兄弟们,酒桌上,还多喝了几酒杯,饭店门口分别时,兄弟们开玩笑,悠着点儿啊。他的脸红了,女孩的脸也红了。
羞羞答答的夜晚过去了一半,他在熟睡中被一种滑腻的冰凉的感觉惊醒,他睁开眼睛,觉得自己身子上缠了什么东西,他以为是女孩子,就说:“亲爱的,快睡吧。”黑暗里传来“咝咝”的信子声,蛇的信子声,他这下彻底清醒了,摸了摸那缠在自己身上的东西,像、、、、、、像莽蛇的身躯,他在尖叫之前听到女孩子的声音:“缠啊,缠啊,这可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
第二天,床上的他不见了,只有一条巨大的蟒蛇,吃得肚子圆滚滚的、、、、、、
4、外遇者
有个之前一起工作的伙伴,最近专职到我所属的职场工作,因为彼此都是已婚男人,比较聊得来,我们经常一块儿喝酒谈天。这一天,我们又在一起喝酒,聊着聊着就聊到了婚姻问题上,我们都承认,男人对婚姻乏味的时候,心就开始躁动,也许始终都在躁动,男人一生就不会忠情一个女人,每个都想三妻四妾,这是男人的本能,如果没有实力,它将会成为男人的梦想,一个藏在心里的梦想。他突然笑了笑,开始畅谈他的一段经历。
大概在一年多前,他邂逅了一名小他九岁的女子,在国庆节的黄金周里,他都在陪她,她要他娶她,可是,那是不可能的,不是他多爱自己的妻子,而是不能对不起自己的一双儿女,与其说是在妻子和情人之间选择,倒不如说是在儿女和情人之间选择,作为一个负责任的父亲,他当然选择儿女。女子伤心地哭泣,并大吵大闹,但是,他还是撇下她,想回到家庭里。他从11楼的电梯下到1楼。
“真没想到,”他突然伤心地捂住脸,说,“等我走出公寓的大门,她竟然已经在外头等我了。”
5、回家
今天,在公司又被上司给骂了,就是那个更年期的老女人,作为女人我都觉得女人不能当领导,女领导手下的员工将会受到比地狱还惨烈的折磨,没办法,谁让女人天生心眼小,思想狭窄呢。回到家,其实也不算家,是我租的公寓,这里乱七八糟什么人都有,谁让小女子是贫家女,买不起房子呢,唉!也是没办法。打开门锁,吓了一大跳,起居室的衣橱被翻乱了!想起来了,今早吃完饭出门上班忘记锁门了,就这样大喇喇上班去了,真是马大哈!我不由得责怪自己,啊?窗户是关上的,也就是说小偷一定是从门里进来的呗!算了,懒得整理,去休息吧,今天好差劲啊,真让人不爽,好想去死!算了,想开点吧,明天再报警,我再次确定房门已锁上,往卧房走去、、、、、、
6、阿梅还魂
我的高中同学阿梅是个端庄的女孩,我从未见过她说谎,现在虽然大家都已工作了,我想她还是没有变。不过她这次讲给我听的是关于她大学时代,同寝室一个女生晚上梦游的事情,可真是有点离奇。
傍晚时分,在我小小的独生宿舍里,窗外又下着雨,风吹得窗框啪啪作响,天气本来就冷,一听到这种事情,我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阿梅不疾不徐地讲着:我们寝室有六个人,梦游的女生叫李小梅(呵呵,很巧啊,我们的名字里都有个梅字)。她开始并没有梦游的毛病,是大四那一年她爸爸去世后才突然患上的。开始我们都不知道,直到有一天晚上,大概是一、两点吧,我迷迷糊糊觉得有什么东西在我头上拂来拂去,我用手去挥,竟然摸到一只人手!我浑身一激灵,猛地睁开眼睛,看见一个长头发的女人就坐在我的床边,还伸长了两只手来慢慢的慢慢的抚摸我的头发,我不禁吓得张大了嘴,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了。我属于那种吓得休克了也不发一声的木讷人,幸亏如此,不然我可能反而把梦游的李小梅吓死。我尽力退着逃下床,然后拼命把邻床的小萱摇醒。小萱突然看见我身后站着一个白衣服的女人也吓坏了。不过后来我们还是弄清楚了李小梅是在梦游。然后,我们另外5个人,抱成一团,是因为冷,点着蜡烛,看李小梅一个人在寝室的地上幽灵般荡来荡去。她身穿白色的睡衣,眼睛半闭半开,眼神僵滞,像是中了邪一样。她就这样做了很多事,最后在吃完半个月饼后就自己上床睡觉了。我们这才松了口气,敢去睡觉了。
第二天问她的时候,她果然什么都不知道。我们隐约提起,她立刻浮现出惊恐的神色,不敢相信。我们也怕吓着她,就没有再提。
后来,她又不定期犯过几次。每次都把同寝室的人吓得半死。有次小萱晚上起夜回来,冷得哆哆嗦嗦往被子里钻,进去摸着一个人,马上又吓得跳出来,原来,是李小梅梦游钻进了她的被子。还有一次,我半夜醒来,猛地看见她又坐在我床边,还直了双手伸过来,我以为她又要给我理头发,没想到她一把掐住了我的脖子。梦游的人力气真大啊。
说到这里,阿梅取下脖子上的丝巾给我看她的伤痕。
真的啊,都红的发紫了。我惊叹道。那么后来同寝室的人把她拉开了?
阿梅摇摇头,她们睡得很熟,而且完全没有声音。
那么、、、、、、是她自己走开了?
阿梅仍然摇摇头。
我张口结舌。
阿梅的脸一点点涨成紫色,眼睛慢慢凸出,舌头也长长的掉了出来。
我当时就是这个样子的。阿梅柔声说、、、、、、
7、还魂夜里的化妆师
最近几个月来,我总是反复做着一个梦。梦里每到月圆之夜,小芬便会从床上爬起来,飘飘忽忽地穿过墙壁,消失在漆黑的走廊里。后来我发现这好像不是梦,而是真实发生的事,因为,似醒非醒中,我清清楚楚地听到了她的凉鞋敲打在地板上的嗒嗒声。她走路的声音是与众不同的,总是那么急迫和匆忙,就像一只永不停止的陀螺。
小芬跟我是同班同学,又住在同一个寝室,一个房间住了六个人,她跟我的关系还算不错。她是个出身贫寒的农村孩子,考上这所大学,并且还能就读,实在是件不容易的事。除了需要付出努力外还要想方设法凑齐昂贵的学费,因此,当别人都在泡吧吃肯德基的时候,她却背着一块干粮两块咸菜四处奔走,忙着打工挣钱。她的坚强和勤劳,正是我欣赏她的原因之一。
可是,有什么工作需要她这么晚出去呢?有天夜里,我借着窗外的月光,依稀看到挂在墙上的钟已经过了午夜十二点。我脑子里突然跳出来一个突兀的想法,隔壁的米脂为了钱,傍上一个老头子大款,难道小芬也跟她一样,开始堕落了?可是依小芬的相貌根本不可能啊,难道比这个还恶劣?我想到了那些穿得俗艳的低等女子、、、、、、是的,近半年来,小芬确实发生了很大的改变,素面朝天的她,背包里居然藏了一整套的化妆品,还有一个厚厚的大信封。
一个女孩子如果真是那样,结局基本是不会好的。想到这里,我不免为小芬担心,我觉得我有责任及时敲醒警钟,让她悬崖勒马。
又是一个月圆之夜,我再次听到小芬醒来,挎上那只黑色的包出了门。我赶紧起来蹑手蹑脚跟在后面。她穿着一件白色的连衣裙,步履匆匆,就像一个飘飘忽忽的魂灵。我的头皮一阵发麻,听说鬼是没有脚的,好在她那双穿着米色凉鞋的脚在昏暗的月光下清晰可见。
我跟着小芬走了出去,穿过校园东侧那条开满蔷薇的小路,那里有一段与外界相邻的矮墙,是我们这些学生们夜归的必经之路,看来她早已轻车熟路,不过一眨眼工夫,就消失在墙的另一端了。
我运气没有她那么好,就在我跨上矮墙的时候,背后骤然想起一声怒吼:“谁!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