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芽之前瞟了一眼婚书,柳老太正是见证人的身份,这会想扯她下水都不用再找名头。
被柳芽整治了几回,见她笑着看向自己,柳老太下意识的哆嗦,和这邪性的丫头较劲儿就没得过好。
摸着袖口揣的银票,柳老太把心一横,梗着脖子道:“我当时没细听,以为老三许的是两个闺女,哪里知道都写了你名字。”
赵家妯娌一听这话,瞬间便来了主意,便喊道:“反正你们三房的赔钱货多,柳芽应了我们一家,另一个便让你们家小丫头凑。”
“这个成,要不是柳叶退过亲,她的年纪最合适。这柳芽和柳苗年纪小,还得两年才能生娃,你们三房又不差银子,就学那些大户人家,先送来个丫头给传宗接代,往后养在他们名下也是一样的。”
自认为婚事是板上钉钉的事,赵家妯娌乐呵呵的聊起来,越说越让人动怒。
便是赵族长也听不下去了,连着拍了两下桌子,奈何这两人都没听着似的,还在那巴拉着让三房准备多少嫁妆的话。
王云差点气昏过去,扶着柳芽的胳膊好半晌才顺过气来。
“让你们瞎逼叨,我要撕烂你们的臭嘴!”
王云撸着袖子就要冲上去,柳芽自是不会给自家娘受伤的机会。
忙拉住王云,柳芽冲她摇摇头,扫了赵家妯娌一眼,看着柳老太道:“不管你知不知道,你按了手印就得担负责任。现在你好好想清楚,我爹当初是先写下哪张婚书的。”
柳老太拧着淡的不剩几根的眉毛,一时竟不知道该怎么选择。
柳芽又道:“你再不说,咱们立马就去公堂吧。左右这婚书我不能认,还是让衙门来裁决比较好。”
“是我二嫂孙子这张。”柳老太一着急,急忙回道。
去公堂搞不好得挨板子,柳老太自然是不肯。
“在哪里写的文书,当时还有谁在场?”柳芽又问。
“就我在场,在我们家。”柳老太下意识的回话。
“聘礼收了多少,银子给了谁?”柳芽语速又快了几分。
“一两,都给老三了。”柳老太没有犹豫的回道。
“你说谎,这文书上写的是每家给了一两银子,那便是二两。你一向压榨三房,怎么可把银子给我爹?柳老太,在公堂上做假供,不但要挨板子还得坐牢的!”柳芽继续逼问。
“我没说谎,这事我不清楚,我就是按了个手印,也没拿银子!”柳老太气急败坏的回话,最怕的就是摊上官司。
“文书写了多久,又是啥时候写的?”柳芽逼近,再问。
“写的很快,就是前几日写……”柳老太顺嘴秃溜出来,察觉到不对劲儿,指着柳芽骂道:“小贱蹄子,你诈我!”
“各位想来也听清楚了,这婚书是几日前写的,而我爹遇害近两年,官府都是有备案的。”
说着,柳芽想挤出几滴眼泪来,发现自己真的哭不出来,干脆低下头去,免得面上的表情不到位。
提裙跪了下去,柳芽哽咽道:“拿死人做是非,身为我爹的闺女,我决不允许有人这般践踏我爹的名声。请族长和村长爷爷为我做主,为三房做主,还我爹和我一个公道!”
柳芽掷地有声,却又透着浓浓的委屈。
只是柳树根是真死还是假死,在场的人心里都是明镜的,偏偏又不能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