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足可见,人类在应对诡异时代所做的准备,是多么不够,多么匮乏,多么缺乏整体的规划。
像这么重要的信息,直到现在为止,全国上到中枢,下到民间,竟然都没有一个确切的说法,一个强有力的定论。
江樵见江跃一脸疑惑和激动,不由得纳闷问道:“小跃,听你这口气,难道官方到现在都还没公布诡异之树一共有几株?”
江跃苦笑道:“也许官方都没有调查清楚这件事,至少目前为止,中枢方面都没有具体的说法。”
江樵有些呆住了,半晌才讷讷道:“怎么会这么低效?那我是不是应该把这个消息传递出去?小跃,你不是说,你现在是联合指挥组的理事,联合指挥组接受中枢直接指挥。你应该把消息传给他们。对了,这几株诡异之树的具体位置我说给你听,你记好了,分别是……”
江樵思维非常清晰,将所有诡异之树所在的具体位置,说得明明白白。
而江跃过目不忘的好记性,显然也有几分遗传。江樵的记性同样好得过分,对这些细节同样记得十分清楚。
每一处诡异之树有什么特点,他都能把细节说得清清楚楚。
江跃了解父亲,他既然敢这么说,敢打包票,那一定是对这件事极为确定,十分有信心的。
江跃牢牢记住,将这些细节都记在脑海中。
对于大章国来说,这还真是一个重要的情报。毕竟,现在整个大章国,真正成型,形成巨大危害的,也就是这个西陲大区。
其他地方诡异之树的形态还没有达到这么恐怖的程度。
甚至还有几个地方的诡异之树,都还没有开始明显冒头。
在这些没有冒头的地方,如果能够未雨绸缪,从根子上将它们的进化机会给掐灭掉,对地心族入侵地表世界的计划,绝对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甚至,因此而遏制地心族的入侵,也绝非不可能。
当然,这一切只是停留在理论上。
毕竟,地心族是否真的必须截住诡异之树才能侵入地表,这还没有形成定论。
“都记住了?”
“爸,这点事不难记。”
根据江跃之前的推演,诡异之树可以四处游走,但是它出没的地方,大致还是有一个具体地点的。在这个地点周围,它可以四处游动。但诡异之树每一棵出现在哪个位置,大致地方绝对不能偏离。
这二十八株诡异之树在整个盖亚星球必然是有深刻含义,所处的位置也应该是有很大讲究的。
一旦位置出现巨大偏离,背后的一些东西也许就无法正常运行。
所以,父亲给的这些位置信息,大致上不会错,就不用担心诡异之树会有巨大的位置变动。
“记住了,明天你就离开这里,返回联合指挥组。跟你的队伍集合。”江樵吩咐道。
“爸?我好不容易混到这里,潜伏了这么久。我不能半途而废。”
“你的任务,爸替你干了。不就是调查诡异之树的情报吗?我在这里待了这么久,情报搜集得比你多,地形也比你熟悉。你能干的,我都能干。我来给你们做内应。”
要是小时候,江跃肯定不会违逆父亲的意见。
可这个场合,江跃却毅然摇头:“爸,留下的应该是我,你才应该离开。我比你年轻,没理由你来冒险,我回后方。”
“胡闹,我怎么能离开?别忘了,我还要找你妈。”江樵低声呵斥。
“妈我也能找,这个任务交给我。你也看到了,我在这里同样如鱼得水。他们想发现我也没有那么容易。反而是你,之前都已经暴露了。你比我更应该离开。”
“你这孩子,怎么那么倔呢?”江樵显然没想到,自己居然说动不了儿子。
江跃微笑道:“爸,有道是,上阵父子兵。咱爷俩干脆都别离开,在这守着。真有点什么事,也好相互照应。”
江樵见儿子这个坚定的神情,知道就算劝退不了他。
当下叹一口气:“你爷爷说得一点都没错,你小子,真就是最像他。认准一件事,谁都别想你掉头。”
“爸,你别光说我,你不也这样么?”江跃笑道。
江樵仔细一想,也不禁笑了起来。不就是这样么?
这是老江家一脉相承的倔驴啊!
“好,咱爷俩就一起在这龙潭虎穴闯一闯。找个机会,从它们的法阵通道看看能否潜入地心族的地盘。”
“法阵通道?”
“对,我了解到了。核心区域有一个法阵,那里有一条通道是直通地心深处,也就是地心族老巢的。地心族也通过那条通道,给诡异之树输送能量灵力。否则,以诡异之树在地表世界吸收的这点灵源,根本支撑不了它的无限扩张。”
“这个通道,一定有重兵把守吧?”
“那是当然,几乎找不到什么机会进入。我在那附近盘桓了很多次,一直想借机闯入,就是找不到机会。这次因为太想趁机进入,动作过大,一不小心就暴露了。所以才闹出这么大动静来。”
江跃恍然大悟,原来是闹这么一出。
“爸,这通道的两头,一定都有重兵把守吧?你这边强行进入通道,进入到地心族的地盘,那边应该也有人把守吧?你这个人类闯入,到了那边,岂不是同样要被地心族追杀?”
“那也得去。你爷不也在地心族的老巢么?”
“我爷爷是怎么进入地心族老巢的?”
江樵苦涩一笑:“他没告诉我。他说我的责任是把你们姐弟二人抚养成才。说我进了地心族老巢,也是添乱。”
“我爷说话这么不留情面吗?”江跃苦笑。
在记忆中,爷爷可是一个和蔼的老头,对孙子从来不会有半句重话。
也许,爷爷和父亲这对父子之间,又是另一种交流模式?
江樵叹道:“都说了,隔代亲。你以为你爷爷对你溺爱有加,对我们三兄弟就一定也这样啊?”
“呃……”江跃回想了一下,记忆中父亲和爷爷很少生活在一起,但是少数的交集中,好像老头子还真是喜欢板着脸训斥父亲。
至于三叔,记忆中,在爷爷口中,浑身上下就没有一处是可取的,哪哪都不行。
看来果然是隔代亲啊。
“小跃,原先我是不服的,虽然我不顶撞你爷爷,但我觉得,他是把我瞧扁了。现在看到你年纪轻轻,有这一身本事,短短时间有这么多建树。我还真不得不服,也许他老人家是对的。”
江樵说到这里,叹一口气。
“你爷说我家传渊源的天赋是够的,但是书生意气,不懂变通,遇到大事很容易做出错误选择,遇到恶人很容易吃亏……”
说到家传渊源,江跃顿时想到一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