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娘子跟村里大娘在院子里吵吵闹闹了好一会儿,总算有人想起原先的事来,不由得疑惑道:“诶?咱们过来不是为了要劝阻杨娘子打安哥儿的吗?怎么现在变成了是李娘子和大娘的问题?”
众人相视一眼,脸上均都带着一丝莫名其妙。
是啊,怎么说着说着就成了给李娘子和大娘拉架的了?
有人发出疑问后,所有人的动作都停了下来,就连在撕扯中的李娘子和那位大娘也都静了下来。
她们相互不服的瞪视了一眼对方,然后就都撇过脸去站到不同的两旁,脸上也都挂着不屑的神情,像是连正眼瞧一下对方都是一件不能忍受的事。
杨惠芸在正堂里也有些看呆了,愣了一下才想起自己还没完成原定的目标,连忙稳了稳心神,继续按着顾长宁说的计划来。
“既然安儿提到了李娘子,而李娘子正好也在这,那我有什么话也就直说了。”杨惠芸站起来,目光直视李娘子,面带几分凝肃,沉声问道,“李娘子,那日/你上门来,我是否说过,你这药,我不需要?李娘子听仔细了,我问的是,拒绝你的药的人是不是我。”
“……是、是你就是你呗,我也没说是别人啊,你现在拿这话来问我,又是什么意思?”感受到众人投注在自己身上的视线,李娘子心中有些虚,下意识的挺直了腰板,颇有些色厉内茬的道。
“我当然要问你了,李娘子你当日上我家里来,可没什么人作陪,这件事便只是你知我知,天知地知,还有我这两个孩子知道,我的孩子我清楚,不是那种嘴碎的人,如今却因着这件事将我们一家卷入流言蜚语之中,我此时不问你问谁?”杨惠芸淡淡的看着她,语气带有三分冷。
杨惠芸话一完,听出言外之意的村民俱都轻笑了起来。
杨娘子的意思是,这李娘子是个嘴碎的了。
“这、这我哪知道啊,那日的事我在回来时就给当成笑话说给村里的几名妇人听了,兴许……兴许是她们自己误会了,在同别人闲谈的时候又不小心说漏了嘴让别人也跟着误会了,才会传的这么厉害,这也不是不可能的啊。”
李娘子开始还有些目光闪躲,说到后面自己底气倒足了起来,理直气壮的回道。
正是因为这份心虚,她开始还未反应过来杨惠芸话里的意思。
等她回味过来后一愣,登时怒目而视,道:“好你个杨惠芸,你竟说我……”
“说来说去,不还是从你这里传出来的?”王秀娥直接打断了她的话,哼道。
“诶,王秀娥,你这话可要分清楚啊,我虽然是说了这件事,但传成这样可不是我导致的,谁知道杨惠芸一家是不是德行有亏得罪了什么人,人家才会在背后越传越严重。”李娘子听了这话有些恼的横了她一眼,就差没直接翻个白眼了。
“我德行是否有亏,自有顾家的列祖列宗跟顾氏祠堂看着,犯不着你一个外人多操心,需要时刻惦记着我们家。”杨惠芸一脸平静的看着李娘子道,脸上神情平静的有些冷淡。
“我什么时候时刻惦记着你们家了?杨惠芸,你给我把话说清楚……”李娘子这一下跟被踩着了尾巴的狗一样跳了起来,怒气冲冲的看着她。
“李娘子,你可别转移话题,我们想要问的是,李娘子你在这件事中,究竟出了多少力呢?”王秀娥却在此时打断了她,皮笑肉不笑的说道,看的李娘子眉心一阵跳动。
她就知道这件事情传到现在,在外人眼中看来已经与她脱离不了干系了。
可是她真的冤枉啊!
她从未想过要毁去顾淮安的前程,毁了他的前程对自己又有什么好处呢?
再说顾氏一族在杏花村是大族,事后他们追究起来,自己也讨不着好,她犯得着去做这样的事吗?
她最多……就是在回来的时候,同几位也甚是爱聊家常的妇人提了几句。
就说了杨惠芸因为女儿失踪一事受了惊吓,她上门去看的时候觉得她气色有些不大好。
而杨惠芸为了省几个钱给儿子念书,说什么也不肯吃药,她只能又拎着药回来了。
除了这些话,别的,她也没说什么了啊!
至于那些说顾淮安不孝的话,那自然是谁能从中获的好处就是谁干的呗。
其实李娘子多少也猜到这里头怕是北边那个继婆婆跟杨惠芸这个原配儿媳妇之间打的擂台了,想想如果顾淮安真有了出息,那杨惠芸就是官老爷的娘了,连带着顾山这一房都十分威风。
高氏心里怨恨了顾爷爷原配这么多年,怎么可能乐意看见这样的事情发生。
在李娘子的心中,她能忍到这些年才出手,也是不容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