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嘛,来嘛!
于是李慕从了,“等小妹回去后,把诸事交代后,就可过来。”
说着,只见她叹了一口气,又像是舒了一口气,神情认真而决绝,“只愿冯郎君莫要欺骗小妹才好。”
自己本就是被家族里抛出来的棋子,不是跟了冯郎君,那也还会有周郎君,马郎君之类的。
既然躲不过这一遭,还不如博了这一回。
跟了他人,从此就要深藏在闺中,反而不如那些山村野妇能日日出门,余生与那行尸走肉有何两样?
倒是眼前这人,却是给了自己一线希望,为何不答应呢?
冯土鳖自不知道此事对眼前这女子有多重要,他只当了是一个平常的承诺。
只见他拍着胸口,“李娘子且放心,就凭你自称这一声小妹,我无论如何也不会骗你。”
“小妹若日后遂了愿,来世就是衔草结环而报也愿意。”
李慕盈盈一拜,这才转身离去。
冯永看着李慕远去的背影,嘿嘿一笑。
“所以你就这样让那李家女子进来做管事了?”
黄舞蝶一手拿着肉夹馍,一手拿着碗,呼噜噜地喝下去大半碗,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后,这才好奇问道。
“是啊。”
冯永点点头,看着另一边的关姬,解释道,“三娘不喜管这种事,所以我一直有心找一个能管事的。我看那李慕颇是合适,所以想让她来试试。”
“嘁!”
黄舞蝶瞟了对面的关姬一眼,眼珠转了转,问道,“冯郎君,这纺织工坊的管事,能不能管到那甚么食堂?”
“纺织工坊的大管事,总管工坊里的一切。所以自然要管到那食堂。”
听到冯永这话,黄舞蝶眼睛一亮,说道,“她不愿意,冯郎君可以让我来啊!这么好的事情,竟然有人不愿意。”
原本举袖掩面而食的关姬听了这话,当下就是一声冷笑,竟是连仪态也不要了,把碗放到案几上,淡淡道,“然后你就天天呆在食堂等着吃?你除了吃,还会什么?”
“谁说我会在食堂等着吃?”
黄舞蝶最是看不得关姬说她,当下就如炸了毛的野猫,“我会叫食堂的人天天给我做我喜欢吃的!今天我可想吃棕子啦,哪知阿梅娘子怎么也不愿意给我做。”
“啊?”
侍立在一旁的阿梅没想到自己这样也能躺枪,当下只得呐呐道,“黄娘子,咸肉棕子……主君没叫婢子做。”
冯永拍拍额头,这两个女子,今天已经打了一架,没想到连吃个饭都不愿意安静下来。
“阿梅别管她。”关姬平时性子淡然,可是一遇到黄舞蝶,就当真是如浇了油的干柴,一点就着。
只见她鄙夷地看了一眼黄舞蝶,“她自小就与野兽为伍,你就是拿块生肉扔给她,她也一样会吃。”
过了过了,关姬这话不就是指着黄舞蝶的鼻子骂人家是野人?
“关石女你清高什么?吃个饭举着袖子,你以为你学别人大家闺秀我就不知道你出身犯人之后?”
黄舞蝶骂得更是恶毒。
关羽当年曾犯事逃离家乡,所以黄舞蝶这才有这么一说。
眼看着两女又要拍案而起再打上一架,冯永插了一句,“行了行了!别说了,快吃饭……”
“吃完了。”
两女竟是异口同声地回答道。
冯土鳖一下子就被噎住了。
只见黄舞蝶当先向门口走去,边走边说道,“我在外面等你。”
关姬冷笑一声,站了起来,“我怕你?”
两人一前一后地出门,外面很快就响起了叮铃铛啷的声音。
唉!
冯土鳖叹了一口气,端起饭碗,走到门外,大喊了一声,“别把院子里那棵刚种下去的茶树给砸到了,那可是我让人找了好久才在山上找到的呢。”
南中都督府门口。
只见王平正领着都督府的官吏们站在那里,正翘首看着前方。
不一会儿,只见一个骑着高头大马的将领带着亲卫迎头走来。
“都督,你回来了。”
李恢骑马走到众人跟前,翻身下马。
王平连忙迎了上去,拱手行礼道。
李恢点点头,“这些日子王将军镇守都督府,辛苦了。”
此时南中战乱,王平作为李恢的副将,被留下来镇守都督府,一切以安稳为要,所以就算是李恢回城,亦不得轻易带人出城迎接。
“都督带兵出征平乱,那才是辛苦。”
王平连忙说道。
“我得了王将军的消息,就连忙赶着回来了,”李恢带头向着都督府里走去,一边说道,“那永昌的来使,怎么样了?”
“回都督,末将已让人安顿好,还让精卒守卫,不得让任何人接近他们。”
“不错,此事非同小可,王将军的谨慎小心,处理得极是恰当。”
李恢赞赏道。
顺手把手上的头盔递给下人,连身上的盔甲都没来得及脱掉,李恢就有些迫不及待地说道,“来人,把那几个带上来。”
自称是永昌来使的人一共五个,这些日子一直被好吃好喝地供着,但人身自由却是被王平限制得死死的,除了送吃食的兵卒,他们从来没有见过其他人。
虽然他们身上已经被搜过至少两次了,但这一次被带上来见李恢时,仍是再被搜了一次,确实他们身上没有带任何的利器。
事实证明,小心谨慎是没错的。
李恢一看到来人,当下神色就大变。
还没等来人说话,只见李恢就拍案而起,面露警惕之色,大喝一声,“来人,把这几人给我绑起来!”
王平一听,心里“咯噔”一下,当下想也没想,立刻就翻身挡在李恢面前,“锵”地一声,拔出随身的佩剑。
李都督可是南中的柱石呢,当真因此出了什么事,他王平只怕也逃脱不了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