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狗开着他那辆破旧的桑塔纳汽车一路狂奔,向西北驰去。
他熟悉那条道上有公安查岗,也熟悉那条道被积雪封锁。
他知道在什么地方适合加油,也知道在什么地方吃饭休息稳妥安全。
车子在天亮之前开进了一片油松林。
经过六七个小时的行程,黑狗困得睁不开眼睛,他需要休息一会儿再开车。
趁着天没亮,他得让乔荞吃点喝点,货色的品相和卖相也很重要,在卖掉她之前,他得让乔荞有一个很不错的精神状态。
停好车撒完尿,系好裤带拉开后车门,他跳上车解开乔荞的眼罩,再撕下贴在她嘴上的胶带。
“下车解手,透透气,然后吃点东西!”
他命令乔荞。
乔荞在恶梦中惊醒,一路颠簸,一路如惊弓之鸟,眼睛在黑暗中适应过来,全身被绳子捆缚得浮肿酸痛,挪动脚步,才知黑狗并没有解开自己的两只脚踝上的绳子,狗一样牵着她下了车,将绳子的另一头拴在了车前的保险杠上。
冬夜的寒气让她倏然清醒,她情不自禁打了个寒噤,浑身疼痛,嘴里发出哎吆声。
“你要敢喊敢叫我立马割了你的舌头!”黑狗说着从腰间拔出一把匕首,刀光在夜色里闪动,令人不寒而栗。
乔荞紧闭嘴唇,求生的本能让她明白自己身处什么样的境地。
她从昨晚已经隐约知道老狼和刁飞虎为何没有让她沉入水库。
他们把她交给了另一个男人,这个男人和老狼刁飞虎一样粗暴,将她掳上另一辆车,绑死在了后车座上,然后蒙上她的眼睛,堵上她的嘴巴,一路飞驰,星夜兼程。
漫长的行程中,乔荞睡着了。
唯有睡过去才能缓解她内心的惊惧和不安。
唯有睡过去才能让自己接近癫狂的思想稍稍安宁。
她知道自己落入了不法分子之手。
至于怎么样的不法分子,她揣摩了一路,猜测了一路。
她不知道这个瘦矮如同一只猴子的男人要带她去何方,她只知道这样漫长的行程自己已远离了渭东、远离了枫城平原、远离了大李庄、远离了她的孩子们!
前方生死未卜,黑夜长得好似永不会天亮。
她解完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黑狗牵着她重新上了车,车门关上,再紧锁,黑狗爬到了后座上。
“你想干啥?”乔荞虚弱地喊道,昨晚经历的凌辱和折磨历历在目,如果黑狗再行不轨之事,她决定以死做抵抗。
“我对老娘们儿没啥兴趣,别嚷,再嚷我勒死你!”黑狗咬牙切齿威胁她,一双手麻利地拿过绳索绑住了乔荞的双腿。
然后他拉开门跳下车,回到了驾驶座上,锁好车门,拿出一个肉夹馍扔给了乔荞。
“吃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