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披着外衣站在屋外的廊檐下,靠着墙望着不远的矿山——那里已没有了昔日热闹的景象,听不到挖煤采矿的机器轰鸣。
眼前的院子里房门紧闭,所有的矿工都已离开,冷风在屋脊上慢过,乌鸦唱着衰败之歌......
“都过去了。”
他自言自语,将指上的烟蒂弹出去,回味着乔丽丽的话,突然厌恶起了自己——对一个女人有什么留恋的,她不过是和自己逢场作戏罢了。
那些夜里的情话、芦苇丛里的缠绵,不过是罗椿春和他寂寞时的互慰,也许她对另一个男人做着一样的把戏说着一样的情话。
司马翀亲口说过,罗椿春与他交往已久。
或许,正如乔丽丽所说:在风月场中混迹过的女人不会将男人当作回事,尹向荣不过是他寂寞时的消遣和愉悦,她爱过他,不过是爱过夜晚的一轮圆月、一场活生艳香的梦而已......
尹向荣转身进屋,开始收拾东西。
他决定离开同达煤矿了。
他坚守在这里,除了舍不得他爹何志东创下的这份家业,更舍不得离开罗椿春。
他不知道这是否是一种贪恋?
贪恋罗椿春给自己的温柔,贪恋罗椿春许下的美好未来,算不算罪过?
他又想起了司马翀说过的话——字字如刀,句句扎心!
乔丽丽提来的东西堆在桌上,尹向荣看着那诱人的美味,久违的一种饥肠辘辘的感觉让他的毫不犹豫地坐了下来。
他撕了一个鸡腿狠咬一口,又抓起一块酱牛肉放在嘴中。
乔丽丽说爱他——尹向荣一点都不觉得惊奇。
乔丽丽说她还会再来,尹向荣却不想再见到她。
他得回何家沟陪着娘等待何志东的消息,潜意识里他觉得乔丽丽是桌上的一堆食物,专挑他饥饿的时候送到嘴边。
到时吃与不吃,他心里没有准确的答案回答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