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麻子一死,乔丽丽收网的时候到了。
“姐姐也不通知我一声,好让我也送姚矿长一程。”
本是伤感的话题,乔丽丽一本正经地说出了戏剧的感觉。
罗椿春叹口气,满足地、欣慰地、感激地握住了乔丽丽的手,头靠在了她的肩膀上,悄声说道:“当时捏着一把汗,就怕过不了医院这一关,谁知也没检查出来,你说过一防万一打点一下主治大夫......是花了一些钱,如今总算送他上路了!”
“是姐姐福大命大,送走了这个魔鬼,修成了正果,一下子成了女矿长。”乔丽丽恭维首罗椿春,看她的反应。
罗椿春的脸微微泛红,但表现得相当镇定,坐直了身子将茶杯捧到乔丽丽手中,虚心说道:“也不知道是咋回事,也许是上苍可怜我吧,姚麻子自从身子不好,可能知道气数将尽,突然对我好起来,总说夫妻一场也算缘分,念着我年轻无依靠,又有一个上大学的弟弟没有着落,直到快咽气时拿出遗嘱给我......我真是不知所措啊,这么大一个煤矿,周府的几家店面,他的儿女怎么看?别人怎么看?真正折杀我了......”
乔丽丽盯着罗椿春的眼睛,看她将假话说得滴水不漏,不免由衷佩服——这个女人果然厉害,睁着眼说瞎话还是有些水平。
她心里发笑,嘴上却说:“姐姐后悔给他下药了吧,难得他用情至深,早知让他活着,省得你背上谋害亲夫的罪名。”
乔丽丽的话如冰上寒风吹来,直刺罗椿春的心。
她的身子微颤,手心里沁出冷汗。
乔丽丽说得没错,姚麻子的死拜她所赐,不管是从道义还是从法律的角度来追责,罗椿春难逃其咎!
谋害亲夫,这是乔丽丽当初教导她所为,现在亲口给她定上了罪名!
罗椿春倒吸一口冷气,努力平静着自己:“他活着迟早逼疯我,不疯也会死掉,我受的那些罪,只有你最了解。”
乔丽丽淡然一笑,看罗椿春的神色难掩惶恐,她知道罗椿春紧张什么、惶恐什么。
更知道她想掩盖什么——关于遗嘱,乔丽丽已懒得去深究背后的来历了。
还没到时候。
乔丽丽心里说道,她抬起手腕看看表,忽然惊叫:“哎呀,都快到中午了啊,不行,我今天除了来看你,还得去看一下向荣,天气凉了,我带他去周府县城买身衣服——要不,你陪着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