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这个人便是陈乡长。
他时刻关心着乔荞的发展状况,直到他儿子陈耀祖前几天回家说乔荞出了事,大桥工程停了工,交给别人接管,最要命的是,马小国得了癌症。
陈乡长一听吃惊不小,他问陈耀祖:“情况是否属实?到底咋回事?”
陈耀祖看着爹的表情没有搭腔,他知道爹心里想什么:陈乡长担心的是乔荞变成穷人,他盼着乔荞飞黄腾达,富甲天下,如此可以沾沾亲家母的财气,好让自己一家也跟着鸡犬升天。
陈乡长从儿子嘴里捞不到多余的信息,这难不倒他,当天他通过多方打听,证实了乔荞已不再承揽渭东市的大桥工程,马小国确实得了不治之症。
“人要倒大霉,喝口水都会呛死!”
陈乡长悻然失望,身为刘梅英的公公,他不得不去探望一下乔荞,不然面子上也说不去,毕竟刘梅英嫁给了他儿子,身怀六甲,马上要为陈家添丁增嗣。
进了屋,陈乡长先去看卧炕不起的马小国。
果真病得不轻,人已脱了相,瘦得皮包骨头,两眼浑浊,两颊深陷,看光景时日不多。
“亲家母怎么不把亲家公留在省城医治,带家里多不方便?”陈乡长的一双眼睛如麋鹿,盯着乔荞憔悴不堪的面容问道。
乔荞对陈乡长从没有好感,但已成儿女亲家,不得不面子上应对,端上茶笑着说道:“小国天天盼着梅英给他再添个小外孙,急着要出院,我拗不过他,只好带他回来了。”
马小国在炕上听到陈乡长的声音,挣扎着伸出手和陈乡长握了握,强打精神问好,陈乡长心里有事,敷衍几句和乔荞说话。
“我听别人说亲家母在渭东市的大桥工程不做了,不就死了个电工嘛,赔点钱的事,怎么都把工程撂下了?”
乔荞早有准备,回答道:“还不是因为小国病了需要人照顾,我忙不过来,想着先缓上一些日子,钱这东西哪有赚够的时候,你说是不是?”
陈乡长鼻子里发出笑声,麋鹿一样的眼睛瞪大了说:“我还以为是你资金紧张做不下去了,你看亲家公病成这样,我建议你还是把后事防备着些。”
乔荞的心颤了一下,咬着嘴唇别过头去,眼泪已在眶中打转。
“多谢提醒,你要公务忙以后就不必亲自来了,你放心,梅英生了办满月,我那点礼还掏得起,不会给你丢人的!”
乔荞说完摆出送客的架势,陈乡长坐不住了,他起身告辞。
“亲家母也要保重身子,梅英坐月子没指望你伺候,她是我们陈家的儿媳妇,恐怕以后也帮不了你多大的忙了。”
陈乡长话中有话。
乔荞听明白了,她冷笑着送陈乡长走出堂屋,临出院门时说道:“我但凡还有一口气活着,讨饭也不会上闺女家的门——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这个道理我还是知道!请陈乡长放心,就算我真到了讨饭的地步,也不会连累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