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确定他爱着自己。
或者,她轻易看穿了尹向荣最初的动机——男人的动机,为了报复姚麻子无耻的行径,拿她做为报复的碉堡。
最初,罗椿春是将计就计的,是反守为攻的,是主动诱惑的,反正,游戏的规划她了如指掌,与其被攻占,不如她出手俘虏,在某种游戏的范畴之中,她一定是高手。
然而,谁能料到最后的结局呢?
尹向荣在月色四伏的芦苇荡里迷失,罗椿春在他柔情四溢的亲吻中迷失,他们忘却了彼此的意图和目的,陷在了自己编织的网里。
然后,一见再见,不能不见,不得不见。
当这个狂热的夏日突然到来,罗椿春都管不住了自己,每当天黑,姚麻子和矿工们斗牌喝酒,她照例在夕阳渲染的金色里下了矿山,别人以为她前往麻将馆打麻将,或者去理发店洗头,却不知她出了镇子,悄然上了隐在土坡后的一辆桑塔纳轿车......
罗椿春缓缓走出屋子,姚麻子追上来又在她的背上给了一拳,嘴里不三不四地骂着,看女人出了门才拿了电动剃须刀在下巴上磨蹭。
剃须刀是他女儿姚小小买的,姚小小在周府县上着师范学校,今天是星期天,姚小小说好了要带同学来煤矿玩一天。
玩是小事,姚小小人丑事多,炫富才是主要目的,不然以她葫芦一样的身材,丑出天际的容貌,怎么在美女如云的周府师范学校立足。
罗椿春端着一碗炒土豆片进来,碗上盖着一张软塌塌的贴饼子。
“去给灶上说一下,让买半扇猪上来煮上,我闺女今天来矿上耍一天,还有她同学,记住了,你给老子表现好点,不然看我晚上怎么收拾你!”
姚麻子接过碗吩咐罗椿春,留着焦黄的长指甲的手指抓起了贴饼,看得罗椿春差点当场呕吐。
她才不怕他晚上怎么收拾自己。
她在男人面前说惯了谎言,善于用谎言保护自己。
就如同那晚之后的第二个夜晚,姚麻子又在灯下露出禽兽的嘴脸,喝过酒的嘴里散发着茅坑一样的恶臭,他一把将罗椿春从床上拎了起来,扯下皮带欲要猛抽。
“我身子不舒服,一直出血!你要打就打吧!你要弄就弄吧!”
情急之中,她脱口而出。
姚麻子愣了一下,像霜打的茄子蔫了下来。
“真他娘的扫兴,咋不去医院看看.....”
姚麻子骂着钻进了被窝,他可不想要了罗椿春的命,这么一个尤物,是花高价钱买来的,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岂不做了一桩赔钱的买卖!
罗椿春长舒一口气。
她知道说谎的人可耻,而她不得不一次又一次用谎言做为盔甲,用来抵御暴虐,用来伪装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