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根烟抽完。
他在一旁的垃圾桶盖子上按灭,然后重新又点燃了一根。
当初既然会选择走在一起且谈婚论嫁,他必定是爱过她。
可当初他有多爱她,他现在就有多恨她。
想到这里,手中的烟被他愈发的吸的狠了,一口又一口。
没一会儿的功夫,一根又抽完。
按灭,再燃起一根。
当初被人告知是她泄密出卖了公司机密导致他大哥怒火攻心之下出了车祸的时候,一下子失去三个至亲和被所爱之人背叛的痛,差点让他成为一个精神疾病患者。
而她却无声无息的消失不见,用行动默认了她的所作所为。
后来如果不是得知姚欣怀了大哥的孩子,给了他一丝活下去的动力,或许他真的会疯掉。
不,或许是死掉。
生无可恋,就是那个时候他的精神状态。
他们是大学时代的恋人,后来一起毕业,他作为阎家的一份子,顺理成章的进入阎氏,而她则凭借自己的能力考入阎氏。
他在投资部,她在总经办。
他们两人都从底层小员工做起,他没有凭借父母的关系直接升任高位,而她也没有因为他的关系而平步青云,他们都是凭着自己的努力一步一步往上升的。
但是她会被阎皓臣选为贴身秘书,有一部分原因却是因为他的。
因为阎皓臣认为,既然他们已经谈婚论嫁,那么她早晚也是他们阎家的人,那么也是值得信任的,虽然当时他们的恋情暂时并未得到老爷子的认可。
只是没想到,最后却是这个值得信任的人,才毁了他们所有人。
时隔多年之后,在这样一个秋夜里,再次回想起那些苦不堪言的往事,他的心,依然是无法抑制的疼痛。
本来这些灰暗的往事在遇到路子陌之后已经被他全部给封存在了心底,然而今天骆湘云的出现,生生逼的他不得不去想起那些往事。
手中的烟不知道被按灭了多少根,也不知道又被燃起了多少根,总之他打算上楼的时候,浑身浓郁的烟味让他自己都忍不住蹙眉。
想到家里的小女人还有两个孩子,他就那样又在风中站了一会儿,待夜风将那身上的烟味吹的散了许多,这才迈步重新上楼。
骆湘云,既然时隔多年之后你重新出现在我面前,不管你是什么目的,那么我们就新仇旧恨一起算算吧。
连路子陌都察觉到了骆湘云此次回来是来者不善,阎皓南又怎会察觉不出来?
回了家之后,两个孩子都已经入睡,客厅里留了一盏小小的壁灯在等着他,虽然只是微小的光晕,但却让在楼下站了许久浑身都被冻的冰凉的他,心里骤然温暖了下来。
以为她也睡了,所以开卧室门的时候他刻意放缓了动作,进去之后却发现她正靠在床头看书,他又怎会不知她是在刻意等着他。
见他回来,她从床上下来,
“我去给你放洗澡水。”
走到他身边的时候,被他身上的烟味熏的直皱眉,哪怕阎皓南在楼下再怎么散味,但对于向来对气味敏感的女人来说,这个味道还是很大的。而且,他确实抽的太多,味道一时半会儿也不怎么能散去。
鼓着小脸瞪着他,
“您老人家这是抽了整包烟了吧!”
她可以理解他是想着借烟来消愁,但他也不能在这么一会儿工夫的时间里疯狂抽烟啊。
这味道,得几乎抽了一包了吧。
他是不想要他的肺了吗?难道要让她也学别人那样,强行逼迫他戒烟吗?
瞧着她气呼呼的样子,阎皓南不由得笑了起来,过来拉住了她的手,
“我自己放就行了,你睡吧。”
路子陌被他握住手带到了床边重新塞回了被子里,只好让他自己去放水洗澡了。
本来她是想着等他一起睡的,结果他还没出来,她自己困得先睡着了。
等他上来伸手将她搂在怀里的时候,她才醒了过来,鼻间是他身上沐浴后的清淡味道,她翻了个身偎进了他怀里,就那样搂着他,有些困顿地问他,
“心情好些了吗?”
是他的大手微微加重了力道将她紧紧拥入了怀里,她听到他在她头顶上方一声叹息,
“抱歉。”
她睁开眼扬脸看向他,
“为什么忽然说这样的话?”
他搂着她就那样翻了个身,他们之间便变成了面对面的姿势,路子陌看到他的眼底全是歉意,
“抱歉刚刚因为不值得的人坏了心情,还影响到了你。”
其实路子陌今晚的心情又怎么能好了,她心疼着他的同时也气着骆湘云的嚣张,虽然最终骆湘云并没有占上方,甚至还被她讽刺了一番,但她就是觉得心里堵得慌。
但是现在在听了他这样一番话之后,忽然就觉得心里一点气都没有了。
骆湘云再嚣张又怎样,周铭瑄再卑鄙又怎样,他们之间还是这样的心意相通。
她就那样看着他轻轻笑了起来,他不解,
“你笑什么?”
她不答,依旧是靥靥笑着,然后抬手去推他打算拉过被子来睡觉。
却被他按住了手,他俯身凑近她,好看的眉眼在她的眼前晃着,
“刚刚在楼下的话,再说一遍。”
路子陌窘的红了脸,刚才在楼下,是为了安慰心情不好的他,那样的甜言蜜语她才脱口而出的。
现在再让她这样面对面的跟他说出那样的话,她怎么能说得出口。
当下就翻身将自己的脸给埋进了被子里,声音闷闷传了出来,
“我困了,快睡吧。”
是他带着笑意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这么久了我都不知道,原来你喜欢上来就用这种姿势。”
什、什么?
路子陌埋在被子里的脸瞬间通红,她什么时候喜欢这种姿势了?明明是他喜欢!
每次变着花样做到最后的时候,他都喜欢用这种姿势来释放,据他说,这种方式释放的时候最爽最痛快,她还记得他第一次告诉她这些话的时候她又窘又羞的完全没法面对他。
就那样蹭的一下子将脸从被子里抬了起来,然后转过身来想要控诉他,却见他已经在慢条斯理地抬手解着自己睡衣的带子了。
她,“......”
“阎皓南,你——”
抗议的话还没说出口,人已经被翻过身来按在了大床上,是他炙热的吻落在了她白皙的颈后,光滑的背上......
第二天的早饭是阎皓南起床做的,两个孩子对此已经习以为常。
反正在一起生活的这些日子里,大部分时候早餐都是阎皓南做的。
一开始两个孩子还对他的厨艺深表怀疑,尤其是阎少衡,阎少衡毕竟在美国跟他一起生活过那么多年了,知道他的厨艺水平为零,甚至都不如他这个只有十岁的孩子。
阎少衡还记得他第一次看到二叔大清早的出现在厨房里的时候,打着呵欠走了过去说,
“二叔,还是我来吧。”
当时二叔是什么反应来着?
好像是站在那儿边熟练煎着鸡蛋边头也不回的警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