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他都带女儿来学古筝有一段时日了,他们俩怎么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在明天招标会之前出现。
“没错。”
阎皓南很是爽快地承认了他们的身份,邵华看向他的视线里满是防备,
“你们想做什么?”
邵华以为,他们又是想私下里跟他谈,让他明天将这个项目让给他们公司去做。
谁知对面那一身华贵的男人竟是笑着摇了摇头,
“我们不想做什么。”
这下换他愕然,那男人抬眼悠然环视着这间器乐行,
“我跟秘书不过是闲着没事来这里逛逛琴行而已,没想到会碰到邵老板您。”
此话一出,路子陌不由得轻咳了一声掩饰自己的尴尬,他说不经意来的这里?谁信啊,这么明显的撒谎,会不会惹怒向来正直的邵华啊?
果然,就见邵华的脸色瞬间不悦了下来。
邵华觉得,对面这个男人真的很让人烦躁,出现在这里的企图明明很明显了,竟然还狡辩说是不经意来的,不由得又垂眼看了一下手中的那张名片,冷哼了一声,
“南臣集团?我记住你们了。”
邵华心里不悦地想,明天的招标,要是你们的标书不足够优秀的话,我第一个就把你们给淘汰下去。
面对着邵华的威胁,阎皓南却是一点都不以为意,依旧笑得眉目清朗地,
“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就先走了,不打扰邵老板陪女儿学古筝了。”
然后携着路子陌大步出了器乐行。
邵华瞪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心里哼了一声,哼,鬼话连篇。
出了器乐行坐进返回酒店的出租车里的路子陌,很是不解地问他,
“你刚刚干嘛撒谎啊,咱们明明就是故意去那里遇上他的,而他也早就看清楚了我们的企图……”
刚刚邵华脸色沉下来的时候,她的心都紧张的高高悬了起来,就怕邵华直接给他们一句,你们被淘汰了。
阎皓南舒舒服服地靠在她旁边的后座里,神色慵懒,
“首先,你在一开始已经给他留下一个好印象了,我再给他留下一个坏印象,他对咱们南臣,可就是记忆深刻了。”
“要知道人都有先入为主的这个思想,明天的投标会上,他一听到南臣,肯定会格外的注意一下,在那么多的竞标者中,让他深刻的记住咱们,咱们不就成功了一大半了吗?”
那人自信满满地说完,就那样外国了头来看向她,菲薄的唇角勾起一抹邪肆的弧度。
是的,路子陌觉得,这人真邪。
这一次,正八景儿的生意手段他完全摒弃了,竟然下了这样极端的一招险棋。
也不知道,会不会险中求胜。
她很害怕,也很紧张。
好吧好吧,她这样的Xing格,注定做不了大事,没有他这样的胆识和魄力。
其实她不知,他们俩的Xing格,一个柔,一个刚,刚柔并济,才有了刚刚器乐行里那漂亮的一仗。
回想起刚刚器乐行里的那一幕,阎皓南觉得心头舒畅快乐,再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并肩而战,那种成就感是别人怎样都感觉不到的,就算这次投标失败了,他们俩这样并肩战斗过了,也没有遗憾。
温声宽慰着她,
“不要多想,咱俩的任务今天就算是完成了,剩下的,就看明天钟炜的标书了。”
他都这样说了,路子陌也不能再多说什么,只在心里祈祷明天一定要中标。
冬日的这座北方城市,寒风凛冽,两人就那样坐在暖气融融的出租车后座里往酒店返着,随意自在的聊着天。
说是随意,其实阎皓南全是故意而为,比如,聊天的话题,上来他就挑了个她最忌讳的,
“竟然不知道,你古筝弹的那么好?小时候学的?”
这个话题让路子陌有些怔。
她出身于江南书香门第世家,以乐器闻名的世家,但凡家里的人,几乎每个都会很多种乐器,而她的父亲,专长便是古筝,所以,她自小耳濡目染,五岁便开始练习,学了三年,直至七岁她父亲去世。那样一个长期被古典音乐熏陶着的,温润如玉清雅如风的男人。
她不能说尽得她父亲的精髓,但是毕竟继承了他父亲在这方面的天赋,又有父亲细心指导,所以当时小小年纪便已经很出色了。
后来进了孤儿院没了条件便也搁置了下来,再后来周铭瑄被家族认回,送她的第一件礼物便是一架古筝,成年后的她,虽然已经荒废了古筝很久,但凭着那股天赋还有后面的不断练习,极短的时间内便已经颇有造诣。
其实现在想想,当时她那么拼命的练习,也不过是想着能够让自己多一项才能,好让周铭瑄的家族对她更满意,好让周铭瑄,更以她为豪。
那琴,至今还在孤儿院里放着。闲暇的时候,她也会教孩子们弹弹。
她不得不承认,在周铭瑄被家族认回后,他成就了她许多。
而关于古筝这件事,无论是小时候学过的,还是周铭瑄后来成就她的,这两者她都不想提。
可是他看着她的眼却是那么的执着,不允许她不说。
阎皓南是抱着必须要弄个明白的决心来谈起这个话题的,自从上次听她说了她的身世之后,他心里想着,今后一定要好好将她呵护,可是今天却发现自己还有没懂她的地方,这让他很不爽,所以必须要对这件事来个刨根问底。
路子陌别开眼避开了他的注视,低声回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