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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坐在床上的徐北手里凭空出现一个钱匣子,正是来自随他而来的储物空间里,打开匣子清点了一下,统共不足十五两的身家,虽说这段时间靠小食摊挣到了些钱,可在镇上开销也不小,租房,置办小食摊,吃饭,还有敏庆需要的纸墨,都是笔不小的开支。
尤其是纸墨,想到这古人读书的花费,徐北也不得不乍舌,也难怪这古代读书人少又精贵,这可不是普通人家供得起的。自从来到镇上后,他就极少看到敏庆练大字了,起初没放在心上,可今天请张大哥他们吃饭时,他们居然还一起凑份子送了份礼,说来简单,只是一刀纸还有一支好笔,可敏庆眼里流露出的喜意才让马虎大意的他猛然醒悟,可不是,这些应该才是他和敏庆开支中最大的一部分,可敏庆顾及着家中的钱财没主动开口,而他见敏庆想开后也日日苦读,就以为万事大吉了。
徐北拍拍自己的脑袋,以后可不能再疏忽了,看到敏庆屋里灯还亮着,徐北收起钱匣子从床上下来,踩着鞋就叭嗒叭嗒地走过去。
就着油灯的光亮读书的徐敏庆抬头看向房门:“大哥,你还没睡?”
徐北走进屋里摸了一把他的脑袋:“你不也没睡,晚上还是少看些书,省得把眼睛给熬坏了。”怀疑地瞅瞅敏庆,书呆子给他的感觉是小四眼,可这古代没有眼镜这玩意儿,要不然他这便宜弟弟戴上一副眼镜,肯定是斯文极了,而且是真斯文,可不像上辈子公司里的那位斯文败类。
“知道了,大哥,你在看什么?我脸上有什么吗?”徐敏庆看大哥一直盯着自己的脸看,摸了摸自己的脸,莫非脸上沾上什么脏东西了?
徐北嘿嘿傻乐了一下,才不会告诉敏庆自己在想些什么,摆摆手说:“没有,你看书吧,给我张纸,我要写点东西,等写好后敏庆你帮我重抄一遍。”
“好吧。”想到大哥写的字,徐敏庆也忍不住笑了起来,自从离开上坡村后,大哥一力担起了他们兄弟两人的生计,让他以为大哥无所不能,没有什么能打倒大哥的,可等到大哥凑到他身边,拿了厨房里的木炭在纸上写些什么的时候,徐敏庆忍笑忍得很辛苦,那一个个字,不是缺胳膊就是少腿的,让他想起以前教大哥写字的时候,大哥总是没耐心,说还不如去田忙活呢。
看大哥拿起自制的用旧布包着的炭笔,很正经地坐在桌前,用怪异的姿势写字时,徐敏庆忍不住问:“大哥,你要写什么?要不你说我来帮你写?”
徐北没留意到自己的弟弟正在腹诽自己惨不忍睹的字,一面在纸上划着什么一面头也不抬地说:“不用了,我一边想一边写,写好了再给你,乖,你看你的吧。”
徐敏庆抽了抽嘴角,大哥明明只比自己大了三岁,看这模样倒是像将自己当孩子哄了,不过长兄如父,爹娘又不在了,大哥的做法也算不得错,徐敏庆只得将注意力重又集中在自己面前的书上。
写写划划,近两刻钟徐北才完成自己浩大的功程,又从头至尾看了一遍,才满意地点点头,抬头看向敏庆,招手叫他过来。
徐敏庆也好奇大哥写了什么,走过去低头一看,有了上次的锻炼,勉强能将大哥写的字认出个大概,不由奇道:“这不是那一味酱料的配方吗?下面的又是什么?大哥你写这些做什么?”
“用来换银子,你甭管了,帮我抄个几份,我有用。放心,如果事情能成,我们也不用再待在这镇上了,虽然今天把那两个徐家人教训了一顿,可总待在一个镇上免不了还有碰头的时候,徐家也不止她们两人,还有上坡村的那些村人,谁知道还会不会生出什么事,还不如趁早搬去县城,你也好进书院里念书去。”徐北稍稍解释了一下。
他一个大老爷们,其实不耐烦跟婆娘们叽叽歪歪的,所以上辈子就干脆利落地辍学出去闯荡世界了,上辈子那些人好歹还跟他是有血缘关系的亲人,这辈子,对徐家人却没多少感情可言,还是少见为妙,否则今天树立起来的委曲形象也会被一点点地消磨掉,毕竟不管怎么说自己也是个小辈,而且人单力薄,有时谎话说多了在别人眼中也会变成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