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飘飘而落,整个汴梁城都被一片银色覆盖。
裹得厚厚的陆小凤站在檐下伸出手去接天下落下的晶莹雪花,样子看起来美好而娴静。
展昭从另一边走来,看到她的时候嘴角就不受控制地扬了起来。
每次回到府里都能看到她的身影,真的是件高兴的事。
那一抹红色在雪光的映衬很显眼,小凤姑娘眼角瞟到那抹红色,人便转过了身,冲他打招呼,“展昭,你回来了?”
“是,姑娘怎么站在外面?”
“这场雪好大啊。”这是入冬的第一场雪呢。
“是很大。”
陆小凤突然想到似乎有个单元案子就叫《探雪寻梅》,主犯挺悲情的一个姑娘,貌似也算是展小猫的一朵桃花。
唉,这只猫也不知道是得罪编剧得罪惨了,还是真的命犯天煞孤星,总是跟爱情擦肩而过。本来有个官配吧,现在也彻底没戏了,如今都别人老婆了。
剧情君真是太残忍无情了!
“姑娘在看什么?”怎么眼神这么怪?
陆小凤伸手重重在地他肩上一拍,安慰他道:“展小猫,大丈夫何患无妻,你这个大龄男青年一定能找到属于自己的那枝花的。”
展昭:“……”
不巧路过的开封府四大校尉低着头火速闪了。
哈哈……每次看陆姑娘调侃展大人的时候都觉得画面好搞笑。
展昭真想问她,你这是又抽什么呢?
抽,这个说法也是她自己常拿来自嘲用的。不过,展昭觉得真心太贴切了。
“白兄说了,晚上来接你去吃酒。”
“其他四只老鼠都到了吗?”肿么赶脚是五鼠闹东京的节奏咧?
难道是她玄幻了吗?
展昭自动忽略了她的某些用词,反正那些老鼠也总归是要习惯的。
“到了。”
“吃酒?吃什么酒啊?我又不喝酒,白小五那小脑容量也不知道整天记得些什么。”
展昭当没听到她对某人的诋毁。
“只是五鼠和姑娘相聚,想来是不必喝酒的。”
“你要陪我一起去吗?”
“展某不便去。”你跟那五只老鼠有结义之情,我这只御猫去,只怕真不合适。
“说的也是哦,猫鼠见面必定要鸡飞狗跳,还是避免的好。”
展昭:“……”他这是被嫌弃了吧?
没心没肺的陆小凤不知道御猫大人的心声,她调戏完了小猫就回去等晚上去吃五鼠的家宴了。
结果,等了又等,从日落西山等到了华灯初上也没看到那只锦毛鼠一根鼠毛。
不但陆小凤觉得不对劲,展昭也觉出了不对劲。
“白兄可能碰到什么事了。”
“那也不对,五鼠都在呢,如果白小五有事耽搁的话,也会有其他人来接我。”
展昭一想也是,“你别着急,我出去看看。”
“嗯。”
看着展昭飞身而去,陆小凤眉头不由蹙起,白玉堂那个浑身是胆的家伙就没他不敢干的事,别又在开封府惹到什么麻烦了吧?
单只一只锦毛鼠还好,把五只老鼠都牵扯进去的事就闹大了。
白玉堂,丫真是个不让人省心的!
大约半个时辰后,展昭回来了。
不但他回来了,五鼠也被他带了回来。
陆小凤一看到他们,直接就冲那个脸上犹带着怒容的白玉堂道:“白小五,你又惹什么事了?”
白玉堂一脸怒容,道:“是五爷惹事吗?那什么狗屁小商王府的小王爷当街调戏民女,还意图拖拽到一旁非礼,简直……”他都想不到别的词来形容那混蛋的下流程度。
陆小凤张口就骂,“你猪脑子吗?你知道那小商王是什么人吗?安乐侯被他伤了都只能自认倒霉,你一个江湖草莽算什么?”
翻江鼠蒋平拉了其他兄弟到一边坐下喝茶,顺便看五弟被人训。
“那是太师没血性,欺软怕硬。”白玉堂口气不无蔑视。
“哼。”陆小凤哼了一声,道:“你有血性,你有本事,我相信你可以不顾一切一刀杀了他为民除害。然后呢?”
“什么然后?”
“所以说,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陆小凤说的毫不容情,“你一时痛快了,可你是无牵无挂的一个江湖散人吗?你身后有白家,有陷空岛五鼠,有陷空岛上的无辜百姓。”
白玉堂瞪眼。
陆小凤继续指着他,脸上的怒气毫不掩饰,道:“那小商王乃是当年后周皇族后裔,我□□受禅让接手柴家江山,因而对柴家后人礼遇有加。只要不叛逆造反,柴家无罪,你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吗?”
白玉堂身上的气一点点被灭尽。
“你杀了他,皇上无论如何都要给柴家一个交行,给天下一个交行,到时候你要牵扯多少人?你回答我?”
白玉堂摸鼻子,去看自家兄弟,却发现他们正喝茶喝得很开心。
“喂,大哥,有你们这么做兄弟的吗?”
蒋平代表大家发言,很诚恳地对自家五弟说:“不是,我们也是听六妹说得义正言辞的,不好意思插话。”
白玉堂有点不太敢看陆小凤,干巴巴地道:“我错了行了吧,可还不是因为那家伙太欠揍……”
“所以说嘛,人笨没药医啊。”陆小凤简直痛心疾首,忍不住一巴掌拍在自己脑门上。
展昭在一旁开口道:“事已至此,姑娘就别再责备白兄了。”
“事情解决了?”
展昭点点头,“那柴文意还是给开封府几分薄面的。”
白玉堂突然找到了理由,指着展昭道:“你还说,要不是你们开封的四大校尉挡着,五爷早就杀了那混蛋了。”
“白玉堂——”
白玉堂被这一嗓子吼得一愣,不由自主往后退了两步,一脸戒备地看过去,“六妹——”你要干什么?
陆小凤几步迈过去,走到他面前,伸手,“画影剑给我。”
白玉堂乖乖将剑递过去,这姑娘一身的戾气,他有点儿小生怕怕耶。
小凤姑娘“刷”的一下拔出画影剑来,然后一把扯起白玉堂的衣服下摆就砍上去。
白玉堂赶紧往后撤,大叫:“喂,你干什么?”
小凤姑娘提着剑就追过去,嘴里嚷道:“割袍断义,姑娘我脑袋没进水,跟你这种人结拜,那就是老寿星喝毒药——自己找死。别跑,让我把这仪式完成了,咱们从此桥归桥,路归路,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看着锦毛鼠被个没功夫的姑娘拿着画影剑满屋子追杀,其他四鼠表示:真心太解恨了!
老五整天让他们头疼,现在终于他自己也开始头疼了。
展昭笑着将剑抱在怀里看着眼前的闹剧。
前来打探消息的马汉跑回去向包大人禀告后面的情况,把除包拯之外的人都逗笑了。
锦毛鼠被人拿着自己的佩剑砍啊,不对,是进行割袍断义的仪式,这个画面简直太喜感了。
“喂,我是好男不跟女斗,你别太过分啊……”
“还跑……”一剑又砍空了。
“不跑我傻啊……”
你是不傻,可你偏偏跟这么个永远预料不到下一个发展的姑娘八拜为交,人家要你剑,你就乖乖给了,你特么不傻谁傻啊?
这大冬天的,跑了一会儿,身上就热呼呼的了,小凤姑娘拿着画影剑拄在地上大喘气。
平时也没个机会能光明正在地运动运动,今天这机会不错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