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算是明白了，风闪灵不让打出的这张牌，必定是顾原峥缺少的。
舞阳已经赢了，风闪灵也没有可能去祸害黑云，那么不用想也知道是针对顾原峥一人。
八筒，他自然是不会打的，他自己需要这张牌。
问题在于，风闪灵是怎么知道顾原峥少根牌的？
“一条。”
将一张无用的牌扔了出去，李世明趁着顾原峥低头的那一刻，迅速朝着顾原峥身后扫描了一遍。
风闪灵没有透视眼，必定是有人将顾原峥手上的牌泄露给她。
然而他扫视了一圈，发现顾原峥身后的的几张桌子上的客人并没有朝这儿看，大家都在吃着自己桌子上的东西，且——麻将的玩法只有礼郡王府里才有，即使有其他客人看见了，人家也看不懂。
顾原峥抬头的那一瞬，李世明也将视线收回了。
他总不能让顾原峥察觉到闪灵在作弊，否则赌局结束后，有他好看的。
还是事后再去问问风闪灵吧。
第一局僵持了将近一刻钟。
“胡。”黑云将手中的牌一推，面上做出一副如释重负的表情。
剩下顾原峥和李世明在僵持。
风闪灵迈着悠闲的步子走到了李世明的身后，望了一眼他手中的牌，唇角轻抽。
好家伙，这把手气也是够烂的……幸好她还有招。
察觉到斜对面一道视线看过来，风闪灵抬眸迎视顾原峥，“看我作甚？反正我也没有参与赌局，我看谁的牌都可以，我只看着不说话，观牌不语真君子，这个道理我还是懂的。”
顾原峥闻言，唇角勾起一丝笑意，“那不如风姑娘也来看看我的牌？”
“好吧。”风闪灵很是大方地应了，随后走到了顾原峥的身侧，瞄了一眼他面前的牌，眼角一跳。
果真只听一张八筒，能玩到这个地步，看来他这第一把运气就不太好。
然而她面上什么表情也没有，只淡淡道：“二殿下有没有把握赢这一把？你想好接下来该出什么了么？”
她同顾原峥说话的时候刚好背对着李世明，趁着顾原峥低头选牌的那一刻，风闪灵扶了扶后腰，“哎呀，站的久了腰都有点儿酸，话说，二殿下，你出牌能不能快一点儿啊？这要是在赌场上，你这么磨蹭可不好啊。”
她一边说着，一边将手心里攥着的一张牌递给身后的人。
李世明余光瞥见她掌心中的那张牌，眼睛当即亮了。
此刻风闪灵正好将他的半个身子遮挡住，他忙不迭接过了她手中那张牌，藏匿在了宽大的袖子里，而后手指装作摆弄着末尾的牌，在衣袖中将两张牌互换。
这一切都在暗中进行，顾原峥正在为自己手上的牌犯愁时，根本没有注意到李世明，且李世明动作大大方方，并不易引起人的怀疑。
听着风闪灵在边上催，顾原峥终于扔出了一张牌。
“六筒。”
风闪灵眸底掠过一丝笑意。
下一刻，李世明抹回了一张牌，随后笑着将牌一推，“两金，六个天口，自摸！”
“我若是没记错，这一把只是试玩吧？”作为垫底，顾原峥神色波澜不惊。
“当然，这一把的垫底不需要接受惩罚，下一把，才是真正的赌局。”风闪灵勾唇一笑，“洗牌！”
进入正式赌局的时候，桌子四人似乎都有些凝重。
学狗叫，脱衣裳，想想这样的惩罚，不认真投入当真不行。
“抢金！”倏然一声低喝响起，黑云将牌一推，“我是庄家，我抢金，你们继续吧。”
风闪灵眉头微微一跳。
这家伙运气倒是不错，此刻心里必定乐着。
黑云代表的是她，他赢，便是她赢，剩下舞阳和李世明，她继续周旋着。
舞阳不知晓她的计划，又听不懂英文，必须让她当第二位胡牌的。
风闪灵的目光从二楼的雅间扫了一眼过去，二楼的那三人都没半点动静。
除了黑云，其他人都一手烂牌？
不过想想也是，若有一人运气特别好，其他三人往往运气就不佳。
又是过了几回合过去，风闪灵终于见二楼左侧的窗子的青云发出了暗示。
这一回是四万，二筒，连同五筒。
舞阳打到了这个份上，正好，这三张牌只要李世明有当中任意一张，舞阳便能赢了。
风闪灵漫不经心地迈着步子走到李世明身后，瞥了一眼他手上的牌，只是一眼便有了答案。
“fortythousand……咳咳……我种下一颗种子，终于长出了果实，今天是个伟大日子……”
“四万！”李世明扔出一张牌，随后朝风闪灵道，“闪灵你能不能别唱了，让我们静下心来玩好么？”
此话一出，得到的是风闪灵与东方舞阳齐齐的回应——
“好。”
“胡！”
“哎呀怎么又剩下你们两个了，你两手气真是不行啊。”风闪灵状若叹息地叹了一口气，“在此局结束之前，你们可以先考虑一下自己是想学狗吠还是脱衣裳……”
“不用考虑了，我又自摸。”李世明摸回一张牌，重重打在了桌面上，“这游戏真是太刺激了，心惊胆战的，下一把我不想玩了可以么？对了我要是没记错的话，二殿下你一家输了三家，下官表示同情与安慰……”
顾原峥这一把手气着实不行，再加上闪灵刻意作弊，想赢真是太难。
“输钱只是其次的，眼下我想知道，二殿下要接受什么惩罚？”风闪灵朝着顾原峥淡淡一笑，“是要学狗吠呢？还是要脱衣裳？愿赌服输，二殿下，端是看你自己如何选择？”
“风姑娘，你这么玩，当真有意思么？”顾原峥这会儿却是显得很平静，“其实你知道我缺什么牌的，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