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进门,何苗因为有些紧张下意识的就讲自己的双手交织在了一起,电梯狭小的空间内更显得空气里面都是紧张地氛围,气压闷热的有点呼吸困难。
最要命是电梯合上的门是一面干净的好像镜子一样的铁壁,正好映出两人的身影,何苗眼睛刚看过去便撞上了李立衡的双目,短暂的一个接触,两人心照不宣的移开了视线。
何苗觉得浑身的血液好像都在倒流,一直涌到天灵盖儿,在轰隆沿着额头朝着四肢百骸分散开去,那滋味儿,酥麻,刺激,新奇。
察觉到何医生有些泛红的脸色,李立衡也觉得喉咙有点发紧了,李二少眼睛虽然看似在注意别处,余光却将“镜子”里面的女子看了千遍万遍。
这部何医生乘坐了不知道多少次的电梯,从没像今天这么慢过,也没像今天这么快过。
“叮——”
电梯到了,门打开的瞬间风嗖嗖吹进来,吹开了何医生脸上的燥热,也把李立衡刚才堆砌在喉咙里的紧张纾解开去。
何苗干笑,“那个……前面就是我家。”
李立衡点头,随着何苗并肩往前走。
开了门,何苗咬咬唇,从鞋柜里面拿出一双酒店专用的男士拖鞋,一看便知道家里不常有男人出现。
不知为何,李立衡看到这双拖鞋,心里雀跃了一下。
房子是很干净整洁的单身公寓,一室一厅一厨一卫,从布置到色调都给人一种简单干净的直观感受,书架上整齐的摆放着医学书籍,还有几本英文小说。
“房间很不错。”
打量了一遍,李立衡给了个鉴定评语。
何苗耸耸肩笑了,“房东也是位医生,所以审美比较接近,李二少,请坐。”
原来,这房子是租来的。
不过,却比很多豪华别墅要温暖舒服得多。
何苗抽了一个靠垫直接坐在了靠窗的地毯上,两条腿曲着,很放松很随意的靠着墙,落地灯橘黄色的光亮就在他头顶斜上方,一束光线沿着她的侧颜打过来,显得何苗白皙的脸颊线条柔美动人。
李立衡也抽了个垫子,在何苗的对面席地而坐,两人各自打开一罐啤酒,何苗噗嗤笑了,“没想到李二少爷也喜欢坐地上?据我所知,你们这些精英人士都是非豪华沙发不坐的哦。”
暖色灯光与窗外的霓虹交错,李立衡弯着一条腿,胳膊肘架在膝盖上,长指扣着啤酒罐,姿态说不出的放松舒适,记忆中,他好像还从来没这么喝过酒。
就连啤酒,他也几乎不喝的。
“要说精英人士,何医生这样就死抚养的才是真正的精英,我?不过是一个浑身沾满了铜臭味的商人。”
李立衡的谦虚说辞和夸赞,何医生却不领情,“李二少爷,要不,咱们换换?我可是巴不得要做一个浑身沾满铜臭味的人呢,哈哈。”
李立衡也被她逗笑了,“好,那就换换,今天你就是何BOSS,我来做医生。”
啤酒罐碰了碰,两人对饮一口,何苗头靠着墙偏头看李立衡,“李医生,你主攻哪个方面?”
李立衡如墨的眼睛笑容浅浅,慵懒的气质又是难以名状的高贵,“我主攻……心。”
何苗哈哈笑了,“原来是心脏内科,厉害,厉害!”
她听懂了,却假装不懂。
他看得出她听懂了,却假装没有看懂。
两人一口接着一口,很快就喝完了第一罐。
李立衡拉开拉环,将第二罐递给何苗,后者接过啤酒却没急着喝,何苗双目带着六分审视,三分迷离,一分醉态,“李医生自己呢,是不是已经得了心病?医者难自医,不如让我这个门外汉帮李医生诊断诊断吧?”
李立衡勾着薄唇,低浓度酒精渲染过的唇线多了几分柔和,翘起性感的弧度,乍一看,分外好看。
“何老板看出什么了?”
何苗放下啤酒罐,双腿交叠,摆了个瑜伽的姿势,“医者讲究望闻问切,我不才,在李医生面前班门弄斧了。李医生的脸色看起来不好,睡眠时间严重不足,眼球有红血丝,呼吸沉重,这是有火气。”
李立衡勾唇,不语,听何苗看似胡说八道的一本正经解释着。
“李医生遇到了棘手的问题吧?不如,说来,让我听听,如何?”
两人一来一去的“演戏”,潜台词却都听得明白。
见李立衡没有反驳,也没有说话,何苗主动道:“你沉默,我那我当你是默认了,李医生不想说,不如我来猜猜看。”
何苗一双干净的眸子,不知何时已经卸去了在医院时精神高度的敏锐,在李立衡面前,她总是不由自主的让自己浑身松散。
“我猜,和女人有关,而且,是个让李医生有点头疼的女人。”
李立衡依然不语。
何苗把左右腿调整了一下,压的时间长有点发麻,“李医生喜欢她?但求之不得?”
李立衡终于给了第一个反应。“何老板,诊断错了。”
错了吗?刚才的表情,摆明了就是情场失意。
“哦?那李医生这副样子,所谓哪般?”
李立衡大口猛喝了几口,一罐啤酒少了大半,“什么喜欢不喜欢,到了某个时候,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还重要吗?”
何苗重新把啤酒拿起来喝了好几口,“曾经我也以为,喜欢不喜欢早已不重要,到了某个时候要做某件事,走程序一样按部就班即可,呵呵,后来我意识到,所谓无关紧要,只是没有动心罢了,遇到一个真正喜欢的人,就不会再说这样的胡话。”
何苗猛的将剩下的啤酒喝完,好像再不压压心里的冲动一会儿就要失控了。
李立衡不予置评,细想,却心惊,“这么说,你是遇到真正喜欢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