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似乎担心郭小洲难堪,她又补充了一句,“你身体没恢复,下午刚从医院出来,别把自己身体弄垮了。”
她在下午仔细观察过郭小洲,他的精神没有往日那么好,眼神有些疲惫,瞳孔里似乎还有一些血丝,只是当他面对来自陆逸和陶南等人的打压时,他身上依然有着毫不掩饰的自信和意志。
她还注意到,他的眼神比往日更深邃,更让她有些看不懂他了。如果说,他们第一次在广汉的茶楼见面,她能很清楚的看穿他,那么,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进步越来越明显,心思埋藏得更深,更会伪装隐藏自己。
颜婕有些迷惘,有一天,他也学会变得跟金杨一般,完全被理智和自制力所束缚,那么也就等于失去自我,她自己也就完全看不懂对方,也许连交朋友也变得奢侈。
在充满艰辛和险恶的官途中,颜婕见多了高段位的男人,甚至身边都是这种高手。而她本身就具备常人难以企及的理智和自制力,正因为如此,她的内心才渴望那种随性而动的率真男人。因为只有从这种男人身上,她能看到了那种她所向往的酣畅淋漓宣泄情感的情形,只有这种男人的激情,才能感染打动她,让她忠实于自己的身体和感情,全情地投入。
当年第一次见面,包括他在论坛在邮箱字眼里的暗示,那种超越理智和现实的示好,还有他充满阳光的笑脸,真有些让她心动。
可惜。他最后还是会变成金杨。
听到颜婕难得的叹息声。
郭小洲观察到她的眼神虽然依旧那么平淡无波,无喜无怒,但是他仍然读出了她眼神深处的某种疲惫和唏嘘,似乎还有一些遗憾和失去了什么的意味。
“听说,单彪已经和白小芹白总签署了转让合同。”郭小洲无话找话说。
颜婕神情淡然轻嗯一声。
“颜部长什么时间离开景华?”他又问。
颜婕瞥了他一眼,微带嘲讽意味道:“这取决于景华政坛的和谐稳定度。”
她的言外之意是,我们这些省领导,包括中央部委领导,千里迢迢赶来景华灭火,实际上还不是你做的一个局,把我们玩弄在手掌心里。
郭小洲知道她是误会了,以为他在玩权谋,他苦笑道:“我真的是今天下午才得知实情,绝对没有打埋伏……”
“是吗?”颜婕淡淡一笑,“说说你的打算。”
“打算我肯定有,这一天一夜,我受的委屈和压力何其多。所以,我要补偿。”
这一瞬间,郭小洲坦露出一丝率真,虽然在索要,但颜婕却并不反感,甚至有些欣赏。
“哦!我现在就代表省里和你谈话,你需要什么补偿呢?”她有些半开玩笑。
但郭小洲却非常认真的说:“我要以景华********的身份进入云河市委常委之列。同时,陶南当面向我道歉。”
颜婕笑了,“景华********入常,好像前无先例。而且,云河市下辖各区县,尚没有常委任命。你要开先河,也必须有一定依仗,就凭这一天一夜受的委屈?”
郭小洲此时也彻底放开了,“我认为可行性很高。第一,景华的面积和人口,是除云河市外整个地区最大的;第二,景华********入常,也能更好的推动当地脱贫,有利于经济发展,百姓民生;第三,景华的发展前途也是整个地区县市中最强劲的,高速公路接口,绿色生态农业示范县,明辉新能源的入驻,高铁建站……”
“高铁建站?”颜婕诧异的看着郭小洲,“我的消息来源是通宝县占据了绝对上风,你哪来的信心景华能拿下站点?还有,就算省里同意,但是入常的决定权在云河市委,你有把握说服陆逸?陶南是市领导,他向你道歉,他的面子丢了,以后怎么在云河开展工作?”
郭小洲嘿嘿一笑道:“首先我保证陆逸会亲自向省里提出我入常的书面文件;我还能保证,就在几天后,高铁建站的竞争将尘埃落定,而且非景华莫属;至于陶南,他愿意道歉还是选择离开云河,决定权在他。”
颜婕毫不掩饰心中的惊讶,“入常方面,我好像知道你打什么主意了。只是,高铁……”
“高铁方面,几天后你能看到结果。有些事情,说出来就没意义了。”郭小洲笑着摇摇头,对颜婕的惊讶,他很满意。
“哼!典型的阴谋家。”颜婕略有感概的骄哼一声。
“我要纠正,是政治家。”郭小洲说着,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还有件事情需要你帮忙。”
颜婕没有吭声,迈着大长腿径直向前走。
郭小洲跟上说:“其实也不需要私人关系,完全可以走正式程序。我们县有个领导,篡改档案年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