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因防范刺客行刺,奕詝并未召见外臣,只专心等着那刺客浮出水面,太妃与三位妃子更加是深居简出,奉旨无事不可外出,只待在寝殿里等消息。
约莫三五日过去,严密的暗查似乎也有了眉目,曹德寿日日来回禀,唯独今日面上带笑,似乎有所收获。
“启禀万岁爷,行宫暗查一事有了些眉目,丽正门侍卫长宋青山似乎有问题,此人原籍为广东花县,与粤贼洪秀全的祖籍同在一乡,于是奴才派人暗查,果然查出此人与洪秀全有姑表亲,因此,奴才推断,此人必有问题!”曹德寿说道。
“宋青山是何时如行宫当值的?”奕詝问道。
“回皇上,宋青山早年就在行宫当值,那时候还没闹出长毛贼这事儿呢,不过调到丽正门倒不过是今年年初的事情!”
“今年年初才调入丽正门?”奕詝思索了片刻,“传朕旨意,从丽正门侍卫队调四人到勤政殿护驾,放出话去,说朕得到了长毛贼要行刺的消息,故而加强戒备!”
“哎呦,皇上,这可使不得!您这不是养虎为患么,宋青山摆明了有问题,您还要将他放在身边,倘若——”曹德寿一听奕詝的安排就变了脸色,赶忙出言阻止。
“好了!又唠唠叨叨个没完起来!朕自有主张,既是一颗炸弹,便要摆在明处,朕倒要看看他是如何爆炸的!”
“皇上,老奴说句不要脑袋的话,老奴看着皇上长大的,决不能看着您以身犯险呐!求皇上体恤老奴这份心,奴才老了,可受不得这样的惊吓了呀!”曹德寿没说出口的是,他是个孤苦无依的太监,在他心里始终把皇上当成自己唯一的亲人,如同自己的孩子一般!
“朕知道!放心吧。”奕詝并不打算改主意,只是轻声说了一句,让曹德寿放心。
关雎殿,良慎得到了消息,说是太平天国要派人来行宫刺杀皇上,虽知道皇上最终不会出事,可还是忍不住担心起来,每日患得患失。这一日,她又听说皇上将最有嫌疑的宋青山调到了勤政殿,更是急的乱了阵脚。
良慎前思后想,总是不放心,生怕皇上会有个什么闪失,终于实在忍不住,教金铃子收拾了几件家常穿着的衣裳首饰,拢了几件细软箱笼,传了轿撵便搬去了烟波致爽殿。
奕詝本在勤政殿处理政事,听闻太监禀报贞贵妃未经传召私自搬进了烟波致爽殿,便匆匆赶往了后殿。一踏进殿门便看见良慎正吩咐着金铃子满屋子收拾着。
“你们在做什么?”奕詝倚着门笑着说道。
一句出口,倒惊了两个姑娘,两人俱是匆匆一回头,见是皇上驾到,赶忙跪下请安。
“皇上吉祥!”
“私自搬进皇帝寝宫的嫔妃,古今唯卿一人!”奕詝看了看自己寝殿到处堆了良慎的东西,越发觉得好笑。
“皇上恕罪!”未及良慎说话,金铃子却抢先叩头请罪,“娘娘听闻皇上将那可疑的侍卫留在身边,日夜不能安寝,百般忧心,这才做出这样出格的事情,实在是因为太过关心皇上安危,求皇上体谅!”
“贵妃将朕挂在心上,何罪之有?”奕詝笑了笑,边说边看着良慎,良慎红了脸,低头不言。
“瞧瞧,这些话倒叫宫女说了出来,你怎么不肯自己说?”奕詝走上前扶起良慎,便叫金铃子退下了,又扶着良慎到床边坐了下来。
“皇上,奴才听闻您调入勤政殿的四个侍卫中,便有那刺客疑犯?”良慎见四下无人,反手握住奕詝的手,经历了种种,她早已将奕詝看做亲人,并且她发现自己越来越在乎他了!
“这话是谁同你说的?曹德寿吧!”
“皇上别问这个,只要回答我,这事儿到底当真不当真?”良慎又急了。
“当真。那侍卫名叫宋青山,只是此事万万不可透露给他人知道,否则要坏了朕的大事!”奕詝严肃的叮嘱。
“这个我清楚,皇上放心,这事儿只有金铃子知道,连淑婉我都瞒着呢!皇上为何要这样冒险,直接将宋青山抓起来不行吗?”
“宋青山的事情也只是怀疑,并不确定,万一除了宋青山另有其人,打草惊蛇尚在其次,若被真的刺客杀一个措手不及,反倒麻烦了!因此朕暂且将宋青山留在身边,实则是为了方便监视其一举一动,你放心,朕自有把握!”
“可是,皇上以身犯险,倘若有个万一,后果不堪设想!”
“朕乃大清天子,并非无能草包之流,朕倒不信,凭他一个宋青山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