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吧,都别跪着了,”皇上有些疲倦,使唤下人把椅子搬过来给他坐。
冷意晴这才一睹天容,传说中皇上定是威严无比得,这眼前本应该一头乌发的中年男子却是一头灰发,伛偻着背靠在椅背之上,咳嗽时,身体发颤,好像一口气上不来了一样。
“玉琪,给你皇祖母搬条凳子吧,”皇上的平心静气似乎冲淡了一些刚才的冷肃气氛,但是玉琪没有动静。
“怎么,朕现在在你眼里已经不管用了吗?”皇上低头猛烈咳嗽之后朝玉琪射去了一个严厉的眼色,“朕还没死之前,就还得听朕的。”
玉琪迟疑了一下,给皇太后送去了一把椅子。
皇太后甩去了自己身上的两双手,优雅地坐在了椅子上,看着皇上质问道,“皇帝,你今天要是不他这个不肖子孙给哀家废了,休怪哀家不客气。”
“母后,您是指……”皇上不解,毕恭毕敬地问道。
“哀家老了,可哀家娘家还是有人的,皇帝,你自个儿心里清楚,哀家是怎么样让你成为这天朝的皇帝的。”
皇上轻微地点了点头,缓缓说道,“朕没有忘记,就是因为这样,这些年来,朕一直把你当成亲母来看待,您觉得朕可是亏待了您?”
“这个哀家心里有数,但是今日,你必须给哀家一句明话,这个太子,你是废还是不废?”皇太后紧盯着皇上,重新拾起了锋芒。
“母后,您听朕说……”
“说什么说,废还是不废?”
“琪儿,你过来,”皇上朝玉琪招了招手,似乎是懒得理会皇太后对他提出的无理要求,“把玉玺给朕。”
玉琪本有些犹豫,可是看到皇上那疲态和无助,不由自主地迈开了脚步,将那通体莹润的玉玺呈了上去。
“这玉玺跟了朕二十几年了,每日朕拿起它的时候总是觉得犹如握了千斤之重,朕累了,以后就由你继续为朕造福百姓了,”皇上依依不舍地看了玉玺几圈,最后还是重重一叹,把它正式传到了玉琪的手中。
玉琪诧异地说不出话来,喜极而泣之余,保证道,“儿臣一定谨记父皇的教诲。”
“皇帝,你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哀家的话你没听见吗?”皇太后‘腾’地站了起来,皇上的决定想让是出乎她的意料之外了,她怒气腾腾地走了上来,还没有挨得近就有太监拦了下来。
“皇帝,连你也忤逆哀家?”
“来人啊,请皇太后回宫,以后事无巨细朕会派人去承禧宫照顾,里面所有的人都不准出宫,”皇上只看了皇太后一样,便做出了决定,这话是吧皇太后直接给软禁在承禧宫了。
皇太后本以为皇上会为她出气,谁知却是和她的想法背道而驰,当即横眉怒目道,“皇帝,你这样做就以为他能坐稳龙椅吗?没有哀家相助,他迟早要从龙椅上滚蛋。”
“母后,算了……”
“算什么算,哀家今日算是看透你了,皇帝,没想到哀家辛辛苦苦拉拔你长大,你反过头来忤逆哀家,早知道这样,哀家不如养条狗。”
皇上瞬间变了脸色,目光有些呆滞地望着皇太后嘴巴一张一合。
“晴儿,拿你的簪子一用,”百里修见状,急忙拔下冷意晴头上的簪子,用尖头顶住皇上的人中,这边嘱咐刘茂说道,“刘茂,你快过来,皇上很有可能会中风。”
刘茂不敢耽搁,分开皇上的眼皮仔细查看,随着皇上眼瞳的灵活转动,他才松了一口气,“阿修,好在你发现及时,不然的话,皇上真的要中风了。”
刚刚那危及的时候,大家的心都被提了起来,知道皇上转危为安才松了一口气。
“阿修,我又欠了你义父一个恩情了,”皇帝缓过神来,连说话语气都慢了下来,“回头让玉琪好好赏你,朕就不过问了。”
“谢皇上,微臣就一个要求……”百里修正要提自己和冷意晴的事儿,却被凉在一边的皇太后给打断了,“皇帝,你看看,你忤逆哀家的事情祖先都知道了,现在降罪于你,你还执迷不悟么。”
“母后,执迷不悟的人是你,”皇上的呼吸略显沉重,半靠在椅子上,把一直埋藏在心底的话给吐了出来,“十几年前,你给婉儿下毒,害得她年年轻轻就殒命,朕可是有怪罪于您,对您可是有一句重话?朕感恩您养大朕,所以即使婉儿是朕最疼爱的皇后,朕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你何必再逼朕呢?”
“父皇,别说了,”玉琪哽咽道,皇上的话让他万分难过,原来并不是皇上不在意,其实是有难言之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