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良已经穿好了手术服,准备戴好口罩走进手术室,因为他刚才接到电话说,已经找到□□。
才不过两个小时。
虽然觉得不可思议,但也不会觉得傅*在开玩笑,毕竟在治疗白以薇这方面,他们这十几年花的钱早就不计其数。
可当他看到满脸是血的聂云深时,还是被震惊了。他匆忙将门关上,把他身后的护士和助手挡在了手术室外。
“*,你这是做什么...聂小姐受伤了...你刚才说的□□呢?捐肾者在哪里?”沈良问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心突突地跳着,他好像在明知故问,又不想从他面前的女人口中得到他心中那个不安的答案。
傅*没作声,只是冷冷地看着聂云深,居高临下,毫无表情。
沈良的心沉到了谷底,“捐肾的人必须必须自愿的!*,你疯了!”
聂云深与蒋世涛签完正式的股权转让后,老蒋和乔清妍分别从前后门走引开蜂拥而至的媒体,而裴之晟会在地下停车场等她。
为了以防外面还有蹲守的记者,她特地在乔清妍的车离开半个多小时后才从清洁工的换衣室偷偷出来,走的也是安全通道。
在第二层楼梯的转道口,她接到了裴之晟的电话。
在她按下通话键的一刹那,她听到高跟鞋的咔嗒声,只是一声,她的背脊爬上一股寒意,心跳瞬间漏了一拍。
那不是她的错觉,早已躲在暗处的那个人迅速走到她身后,举起那根粗重的棒子一棍打在聂云深的后脑上。
快狠准。
毫不留情。
甚至在聂云深倒下后,没有去管她的死活,只是命令身后的保镖将人抬走。
“她是我生的,我就能决定。只是一个肾而已,又不会死。”
“可是她们还没做过配型!”
“那就现在配!”
沈良愣住了。
他从白以薇几岁的时候就一直作为成为她主治医生,哪怕这几年傅家从各个国家请了不同的医疗团队来会诊,他的地位也没动过,深得傅家夫妻器重。在这点上,他是无疑是感激的!可是现在傅*要他做的事情….
他僵硬地将目光落在昏迷中的聂云深脸上,那孩子还在流血。
“又不是一定!就赌一次,或许有50%的希望…如果不赌,”傅*声音尖锐,“那么死的就是以薇了…你知道她的身体已经承受不住等待了…”
“我听说她之前是做过换心手术的,别说50%了…也许连10%的生存机会都没有….聂云深她承受不住的…”沈良实在接受不了傅*这种疯狂的行为,他真的做不到!
“她也是你的女儿啊!你怎么能这么残忍?”沈良冲上去开始帮聂云深简单止血,发现傅*下手非常重,“不止血,她现在就会死。”
“死了还简单!况且不是还有10%么?就算她死了又能怎么样,”傅*已经有些歇斯底里,她的眼睛通红,只是眼泪突然地崩落,“十几年前她就应该死了…这些年,我早就当她死了!她回来有什么好?我的母亲死了,现在以薇如果有个万一...”
傅*从手中举起一把枪对准了沈良,“你今天必须做这个手术,所有的责任由我来承担。”
沈医生觉得眼前的女人完全疯了,但是他的理智还在,“不,你就算现在杀了我,我也不会做,没人会做这种会遭报应的事!”
傅*全身都开始颤抖,按着扳机的手犹豫着。
聂云深在被扔在手术台上的时候就醒了,那种深入骨髓的消毒水味让她本能的恐惧。她用很短的时间调整了呼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听着那两人的对话。
片刻后,她就得到答案,她所谓的母亲果真不会放过她,只怪她把傅*给忽略了。
这几个月来,傅*没有对付她,弄走她,就是等着这刻吧。明明早就对傅*不再有幻想,她们两个人本就没有母女的感情,可得知这种血淋淋的现实,她的心依旧像是被一把刀狠狠划了一记。
“其实你才是最可怜的女人。”颤动的睫毛微微睁开,眼角有些湿润,她的声音虚弱,“你这一生都在争取的白中恒根本不爱你。你现在杀了我,取掉我的肾,拿掉这颗心脏,等你受到了惩罚,白中恒就会带着他的儿子登堂入室。对了,他甚至不惜毁掉你的女儿,你们果真是一类人。傅*,最后是你输了,一败涂地。”
傅*的大脑顿时缺氧,“你…你说什么,什么儿子,谁的儿子…你再说一遍…”
“当然是他和沈颖致的儿子。”聂云深咬着牙,撑起了身子,“他一直藏好自己的儿子,防着你,为了确保他的儿子能够万无一失地得到所有的一切,白中恒不但把我的前夫,安插在了傅云涵身边,就连你最不想见到的我,都弄回傅家了…他还说因为他最讨厌这双眼睛…这双像极了你的眼睛!这番忍辱负重和精湛演技,只怕世间再也无法找到另一个人!”
她看着傅*逐渐扭曲的脸,二十多年,她第一次可以当面击溃傅*所有的尊严,毫不留情地撕下这表面幸福的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