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走后,花儿都开晚了。
赵乾也带走了林家小院的某些东西,整个小院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忧伤,但是没有人去碰触,任凭时间流失,时光飞奔能够将赵乾留下的痕迹一点点的消除。
整个林家的人心情都很差,不过有一个人心情不错,这个人就是韩青衫韩公子。
简单的一个小计谋就赶走了赵乾,离间了林婉儿和陈笑笑,至于那位简大家更是不值一提,无论简大家和父亲之间有什么过节,但是简大家见到自己似乎有些怯懦,想必是当年父亲留给简大家的阴影太过黑暗了些,致使这位澶州有名的大家对于自己都有些害怕。
想到此处,韩青衫心中有些莫名的得意,这种得意很玄妙,很容易让人沉醉其中,虽然不似金榜题名那样耀眼,但是其中滋味更为悠远醇厚,不足为外人道也。
韩青衫最近时常去林家小院,并且让自己尽量融入到林家内部,比如提一些小礼物,像是那林乾毅随便带一本经史子集就可以了,大宝三人随便带点吃食就好了。韩青衫在某些时候还有些佩服赵乾,他怎么就能住在林家那个小破院子呢,而且一住就住了这么长时间,残破不堪,入目斑驳,最可笑的事情是前厅有几个凳子坐上去吱呀作响,让人忍不住皱眉反感。
虽然,林婉儿至今对自己还是不冷不热,但是没了赵乾和陈笑笑,韩青衫觉得自己成了林婉儿唯一的依靠。
韩青衫佩服过赵乾,在心中也嘲笑过赵乾,有时候韩青衫不明白这赵乾怎么能为了买一颗白菜和小贩讨价还价,难道这赵乾不知道为了几个铜板讨价还价有辱风度?任凭那个女子也不会心仪小气的男人。
赵乾,作为男人实在失败。
韩青衫还去了一趟林府,将蚕茧被劫持和赵乾离开林家小院的事情说了一遍。林普领先是一阵高兴,然后脸上略带愧疚的说道:“抱歉,韩公子,那赵乾跟丢了。”
韩青衫一把将手中折扇收起来,心里暗骂一句废物,赵乾离开林家小院之后,韩青衫让林普派人领跟着赵乾,必要的时候可以将赵乾做掉,同时心中想看看这赵乾到底是何方神圣,自己竟然查不到对方的底细。虽然心中气恼,但是韩青衫绝不将心中所想展现在脸上,而是笑眯眯的说道:“林世伯,不用在意,想来那赵乾也只是上京城中一个浪荡子弟而已,折腾不起什么风浪。”
林普领也跟着点点头,开口问道:“韩公子,不知道这蚕茧什么时候运回澶州?”
韩青衫笑着说道:“莫急,稍等些日子,煮熟的鸭子不可能飞了。”
林普领连忙点头称是,随手送上了一块上好的璞玉,说道:“韩公子风姿卓越,这美玉应该配才子,如果不嫌弃就笑纳吧。”
韩青衫单手接过玉石,细细看了看,满意的点点头,口头谢过了林普领,出了林府。
韩青衫走在路上,脸上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抚摸把玩着玉石,越是把玩越是喜欢,玉石色泽明晰,不含杂质,一看就是养了许久的好玉。但是韩青衫却猛然间站住脚步,狠狠的将手中玉石砸摔在地上,好好的一块上品玉石瞬间变得粉碎,再也难以破镜重圆,被春风一吹,变成一地一文不名的渣滓。
韩青衫盯着地上被摔的支离破碎的玉石,非但没有丝毫可惜,心中反而有些莫名的痛快感,那种亲手毁坏了一件珍宝的痛快感。无论以前这块玉石如何价值连城,如今也只是一堆的残次品,即使放在哪里都是一文不值。
韩青衫的脸上露出一种快意的微笑,然后变成了张狂的哈哈大笑。
当年韩青衫确实写过信来澶州,让家里人不再为难林婉儿,不过不是自己发慈悲有善心,而是觉得没有必要在这件事情上浪费精力罢了,哪知无心之举竟然造就出一位才女。
在韩青衫心中,林婉儿就是一块价值连城的璞玉,一块纯洁的、高傲的、美丽的、色彩斑斓的玉石,是那么的弥足珍贵,那么的让人垂涎三尺。
但是也仅仅如此,也只是如此。
韩青衫独自去了醉仙楼,叫上一壶温酒,点上几个小菜,一筷子一筷子的夹着美味的腐竹,喝上一口小酒。韩青衫心情十分不错,若不是多年所学要求自己处事不惊,韩青衫都忍不住想高歌一曲了。
韩青衫越喝越高兴,折扇在手上打着拍子,顺着醉仙楼的窗子向外望去,心中一惊,似乎在街头拐角处看到了赵乾,赵乾正竖着中指对自己笑。韩青衫摇了摇有些昏沉的脑袋,再看去,那街头拐角处只是一个卖茶叶蛋的小贩,哪有什么赵乾。
韩青衫自我摇头嘲笑一番自己的疑神疑鬼,让小二上来一壶醒酒茶,心中咂摸着这日头也快到中午了,醒醒酒也该去林家小院了,好的猎人都是有耐心的,有时候守株待兔才是最好的策略。
韩青衫按照往常惯例,买了一些吃食给大宝三人,又买了些胭脂水粉给林婉儿,心满意足的来到林家小院,只是还没进门,没由来的一阵心慌。韩青衫眉头微微一皱,总感觉有什么事情不对,但是什么地方不对还真的不好说。
韩青衫推门进了林家小院,大宝三人看到韩青衫也都抬起头来,其中大宝一直看不惯韩青衫,脸上带着那种痴傻的厌烦,宝玉和玉宝虽然不像大宝那么明显,但是平时对韩青衫也多有抵触。
可是今天宝玉和玉宝的表现有些不一样,两人一溜烟跑到韩青衫身前,将大包小包的礼物都抢夺过来,然后一溜烟跑回去,站在那里冲着韩青衫笑。
韩青衫想询问一下林婉儿的情况,但是刚刚开口:“宝玉,婉儿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