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雨疏风聚。浓睡不消残酒。试问卷帘人,却道“海棠依旧”。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
一首诗词从嘴中涌出,一点前兆都没有,没有沉思,没有思索,机械而僵硬。
众人一愣神,再也没有大喝声,有些人的手指还指向林婉儿,脸上的表情还停留在刚刚的状态。
林思哲筷子夹着的肥肉掉进了酒杯里,被清酒渗出了一片油花。
半晌过后,有人反应过来,问道:“刚刚她做了诗词?”
又有人不确定的说道:“好像,好像还不错?”
王定远受到父亲的影响,诗词素养不错,觉得这首词不错,但是好在什么地方还真说不出来。
远处抄录的姑娘一开始对林婉儿的诗词没什么感觉,但是抄录下来,眼睛一亮,这词写的极妙啊。
林婉儿当然知道极妙,心里想的更多的是那十两银子,伸手将字据叠好,塞进怀里,然后向那十两银子走去。
但是林思哲突然横出一只手按住了银子,一手举起酒杯,嘴里说道:“想拿也行,但是要给本少爷倒杯酒,不然银子是拿不走的。”
林婉儿突然间脸色一黯,平生最恨言而无信的人,本说好的事情临时变卦,倒完酒肯定还有其他刁难,没完没了,最后银子肯定是到不了手的。
但是林婉儿脸色瞬间变成晴天,清清脆脆干干净净的说道:“好的。”然后端起在热水中有些微烫的酒杯,缓缓地、稳稳地向林思哲的酒杯内倒酒。至于会不会溅出来,或者倒歪了,林婉儿可不管。
“哎呀。”林思哲一阵吃痛,大叫一声,林婉儿倒出的酒水恰巧不巧的真得溅到了手上。疼痛袭来,林思哲手里的酒杯一下掉在桌子上,整个人腾得一身站起来。
林婉儿也是跟着“哎呀”一声,语气中还有些焦急和不小心的懊悔,很快在怀里抽出一条丝巾,嘴里一边说着我该死,一边给林思哲擦拭衣服,但是手里的暗劲不小。
林婉儿虽是女子,但是比林思哲大五六岁,力气不分伯仲,林思哲被烫了一下,注意力不在林婉儿身上,对林婉儿的暗劲准备不足,整个人开始后倒,林婉儿继续用力,直到到了画舫船的边上,然后林思哲脚下一滑,整个人从船桅出掉了下去。
林婉儿恰到好处、恰巧不巧的没能抓住林思哲。
“扑通”一声,林思哲掉进江水里,正值冬天,寒冷的很,林思哲在江里乱刨,大声呼喊“救命”,只是“命”字还没出口,就被江水灌回肚子里了。
船上众人的年龄都在十四五岁左右,没见过这种场面,顿时慌了手脚,即使是王定远也不知该怎么做。
船舱内一片大乱。
林婉儿趁着混乱的场景,不着痕迹,没有一点烟火气的将桌子上的十两银子搂在袖子里,然后狠狠的一拍桌在,大声喊道:“都别慌!”
船舱内瞬间安静下来。
林婉儿伸手指了指一个人吩咐道:“你快去拿船桨。”
那人慌慌张张将船桨拿来,递到林婉儿手里。
林婉儿抱着船桨,奈何船桨太大,一头插入江水中,另一头还在船舱内很长。
林婉儿左右摇晃着船桨,在船舱内的船桨左右摇摆,还打在了一些人的头上。在林婉儿的身边竟然有一丈左右的真空,没有人能靠近,也看不到江水里林思哲的情况。
林婉儿看着江水,等准时机,林思哲一冒头,一船桨便将对方打下去,无形之中又多喝了几口江水,但是林婉儿嘴里却喊道:“快,快,快抓住船桨,我拉你上来。”
这就是林婉儿的性格,有时候正义感十足,敢为他人打抱不平,但有的时候又是睚眦必报、锱铢必较、蔫坏蔫坏的小女人。比如今天晚上,林婉儿越看林思哲越是不顺眼,如果赶到林婉儿心情好的时候,这件事情也就过去了,但是今天晚上林婉儿先是看到四弟林翰林,又和陈笑笑的聊天中想起家里过冬的衣服还没有着落,心情难免有些失落。
总体来说,林婉儿是一个性格善变,耍坏要看心情的小女人,此外还要看看天气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