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苏姀挑眉,“怎地不拿?可是觉得有何不妥?”
沈君心唇角几动说不出话来,他当然不是觉得有哪里不妥,而是……
他如此别扭,嬴纵也看了过来,一眼扫过便知道他的别扭在何处,眼底生出两分笑意,淡淡的摇了摇头,又转身将棋盘摆了上来,口中轻飘飘的道,“你还是拿着吧!”
也不知怎地,被他这么一看一说,沈君心眉头一皱而后便将沈苏姀手上的信笺兵符拿了住,而后对沈苏姀点了点头便走了出去,沈苏姀有些疑惑的看着沈君心的背影消失在暖阁的入口,而后又转过头来继续疑惑的看着嬴纵,“刚才沈君心是怎么了?一副欲言又止很是难受的样子,怎么你一开口他就又拿着了?”
嬴纵将棋盘重新摆上来继续这一盘注定下不安生的棋,闻言一笑,“我也不知他怎么了,至于为何他听我的,恐怕,他是崇拜我的威名。”
前一句话沈苏姀信,后一句话沈苏姀是万分不信的,可听闻这话她面上的笑意却柔和无比,身子前倾越过案几朝他靠近些,诚恳的道,“你不说我也知道,沈君心对你有敌意,当初在大秦之时他对你就有些不喜,到了如今,他大抵会害怕我跟你离开,所以还是会对你不喜的,早间是否受气了?你可莫要放在心上,他就是个孩子!”
嬴纵听得好笑,眼底却又都是赞同,“不错,我不会和一个孩子计较,你放心。”
沈苏姀这一点当然看得分明,可她在亲近的人面前不用那些算计,倒也不是事事都能洞明,嬴纵说了要帮沈君心,当然不在乎这一封信这一个小小兵符,对待沈君心那些小情绪就更没有发火生气的必要,端的是一副宽容大度的样子,还能让沈苏姀觉得他受了委屈待他万分柔情,他自然是要将这宽容大度的模样做到底的。
二人说了两句,刚又下了几手,外头忽然再度响起脚步声,嬴纵无奈的看一眼沈苏姀,沈苏姀也知道今日必定不得安生,顿时对嬴纵报以抱歉的一笑,不多时香词便在门口通报,是孟南柯到了,听说只有孟南柯一人来,沈苏姀的眸色顿时一肃。
孟南柯着一身靛蓝长衫进得门来,对嬴纵二人点了点头方才落座,香词奉上茶水退下之后沈苏姀才看着他沉声开口,“是否是那药出了问题?”
孟南柯的面色虽然平静,眉间却笼着一层郁色,闻言叹了口气点头。
那药事关嬴华庭的身子和心智,她立刻直了直身子万分肃然问,“怎么回事?”
孟南柯眸光一垂,语声有些低,“鹣鲽引的解药极难炼制,除开百余种辅药之外还要几味奇珍之药做君药,这上阳宫之中的确找到了那几味奇珍之药,可其中有一位叫‘千花化骨草’的却只有一株,只有一株,便只能炼制一枚解药。”
沈苏姀呼吸一窒,却又见孟南柯抬起了头来,唇角含着惯常的淡泊笑意道,“你不必紧张,这鹣鲽引只作用在公主身上,因而此番先为公主将那毒解了,稍后派人再寻那千花化骨草来,届时再炼药我服下便是,我此来便是告诉你此事。”
沈苏姀放在膝头的手攥了又展而后又攥起,如此几番才点了点头,“该当如此,你放心,我即刻命人去寻那草药,待一寻到便为你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