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慕锦的状态并不好,可是即便如此,她也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自己从未见过这个容景之。
白粥比最初的时候浓稠了不少,一边舀了些酱瓜,是很清爽可口的食物。
钱慕锦的神色变了几变,拢了一头黑发,声音比刚才更冷:“有话就说。”
容景之也不发话,勾了勾唇角,端着碗递到她面前。
同一时间,钱慕锦伸手就挥向容景之端着碗的手,容景之神色一敛,在她打到碗口里碰到滚烫的粥之前不动声色的偏手,整碗粥泼了出去,而后钱慕锦才打到碗边,整只碗飞了出去,碎落一地。
外面俨然又有了动静,容景之抢先压低了声音:“何须这般动怒?不过话说回来,比起吃粥,你倒是更应该吃药才对……”
钱慕锦的目光紧了几分,在宋光和宋怡再次进来的时候,容景之笑着转过头:“无事,只是方才不小心被烫到打翻了碗,劳驾小妹再端一碗来。”
宋怡和宋光对望一眼,点点头退了出去。
第二碗粥很快就递了过来,容景之不急不缓的接过,等到小妹出去了,他才把粥重新递到她面前:“吃了。”
钱慕锦再次抬眼望向他。这一次,她带上了打量。容景之丝毫没有任何不自在的地方,一举一动都坦然无比,见钱慕锦迟迟不肯动作,他终于退了一步,将碗放在一边,淡淡道:“第一次瞧见姑娘,还以为是看错了,如今看来,钱姑娘当真是离开了钱府。”
钱慕锦垂眼:“我怎么觉得,倒像是你得知我找上梁忠的时候,心里就已经打算找上我了?如今来看,莫非你的栖息避难也都是幌子?”说到这里,她忽而一笑,嘲讽道,“你倒也是个精明之人,原本以为我也算是阅人无数,但对着你,到有些不懂你到底什么时候才是真心,什么时候是演戏。”
容景之顺口答:“正经的事上头,我自然一贯是认真的。”
钱慕锦沉默了片刻,忽然伸手去断过了那一碗清粥。捏着小瓷勺,她抬眼望向容景之:“现在可以说了?”
容景之看着她喝下第一口,终于道出原由。
其实总结起来,并不复杂——他其实是一个商人,只是如今为了躲避一个麻烦,不得不隐瞒身份将自己藏起来。
生意都是干干净净的,他现在需要一个人来代为看管自己的生意。
钱慕锦听完,并没有任何心动的模样,容景之不逼不迫,静观其变。
钱慕锦喝了两口粥就放到了一边,擦着嘴角笑了起来:“你这话,说的有些可笑。”
可笑?容景之皱眉。
钱慕锦缓缓起身,走到窗户边将窗户放下,“什么叫做‘都是干干净净的生意’?人若脏了,再干净的生意,也会变得不干净,我对别人的生意没有兴趣,公子还是另请他人吧。”
容景之也起身走到她身边,目光犀利:“你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