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慕锦给宋怡和宋光的真相,自然是剔除了容景之主仆这一茬,以一个简单的“雇人行凶”一语带过。
对于一个经商的生意人来说,有时候人脉比钱财更重要,秉着“人情留一线,日后好相见”的原则,生意人通常不会与人结恶,而对于无论是交通还是通讯都极其不发达的古代,朋友自然是走到哪里交到哪里,有时候会有什么意外的收获,谁也说不清。即便是钱慕锦,也不例外。
容景之气质非凡,除了一张脸不甚搭调,言行举止倒也得体。换做徐进那种人要挟,也许钱慕锦真的就再请一个打手,打到他不敢敲诈为止,然她如今默许他所谓的“借地栖息”,究竟有没有别的意图,暂且不表。
容景之的出场,还是让宋家有些意料不到的。首先,貌似并没有那么落魄。这也是奇怪,当日第一次见到,梁忠还在街上讨饭,衣衫褴褛,如今两人的衣裳虽是最普通的,却不破不旧,更像是临时买的新的。
梁忠左手一笼鸡仔,右手一只米袋,宋家人愣了——这哪是落魄亲戚啊,看起来还是很小康啊!
再一想,或许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人家虽然家道中落,也不会完全没有盘缠,锦娘也只是因为被人贩子卖了才那般落魄。
念着今天是一家人团聚,宋家二老有什么想法都先压着,风风火火的准备饭菜开饭去了。
也许是因为钱慕锦这个先例太突出,谦逊有礼的容景之完全没有给宋家人留下“钱慕锦第二”这种印象,顷刻间,已经收获满满一堆赞许。
聊得熟了,宋小妹俏皮道:“我先以为大嫂和慕大哥应当是有些神似的,现在看起来倒完全不像了!”
慕大哥,是了,钱慕锦上户籍报名字的时候,剔了自己的“钱姓”,冠以慕姓,所以小妹才会以为容景之姓慕。
钱慕锦面无表情的吃饭,一句话都懒得搭理。宋励知道真相,可他觉得自己要圆好这个谎,强撑着热情招待。
小妹到底年纪还小,家里来客人总是开心的,又因为容景之和“钱慕锦”的关系,她叽叽喳喳问了好多问题,问的最多的就是他们以前的事情。
“啪”的一声,钱慕锦的筷子忽然重重的拍在了饭桌上。
整个饭桌子都安静了下来,宋怡被吓得筷子都掉到地上了。
已经在一起生活了一段时间,钱慕锦早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动辄冷言冷语之人,可是她这一通脾气,发的实在是古怪。
容景之扫了她一眼,和煦一笑,打起了圆场:“过去的事情便是过去了,何须再多提,这饭菜美味,再不吃可就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