阙天休回身望着在马上不敢下来的学生,面色一沉,厉声喝道:“都给我下来!一个个这么胆小,草丛里什么都没有,下来!”
那些人不敢不听阙天休的话,咬着唇下马,先试探的踩了踩野草,后脚尖踏在泥土上,扶着马身方敢站稳。
“你们几个,随我去树上看看,要是树上没东西,今夜我们就在树上睡了。”阙天休随意的指了几名学生,那几名学生壮着胆子跟着他向前走,手脚并用的爬上粗壮的古树,幻化出火把后照亮了树干。
几人仔细的搜查着树干,茂密的枝叶不时挡在他们眼前,他们用手挥开枝叶,有两人险些没站稳掉下去。
“院长,我这里什么也没有。”
“院长,我这里也是。”
两名率先搜查完的学生举着火把站在树干上转身,向阙天休汇报着情况。
阙天休点头,便又听见另外两名学生报着同样的话,他将双手背后,对下面喊道:“你们都上来,今夜我们就在这几棵树上休息,我会派人轮流守夜,以确保安危。”
“是。”底下人齐刷刷的回应,纵使他们心里害怕,但在阙天休面前还是装的十分镇定。
“走吧,我们上去。”水无痕看着络青衣,眸光不经意地瞥见站在一旁不曾出声的清流,嘴角淡淡勾起,扶着络青衣飞上了树干。
“你们几个守前半夜,你们几个守后半夜。”阙天休已经安排好了人,没有被点到人就到树上来休息,他们背靠着树干,依旧万般小心。
夜色悄降,水无痕坐在络青衣身边,转头看去,络青衣已经睡着了,他浅笑解下外衫披在络青衣身上,抬首恰好对上清流探来的目光。
水无痕看见清流眸底的那分抵触,他不以为然的轻笑笑,随后浅声道:“墨彧轩让我随行护她安好,我便有责任守在她身边。”
清流屈起一条腿,手肘放在腿上,半握成拳抵在下颚,他挑高了一道眉,笑道:“我好像并没说什么。”
“可你的眼神就已经说明了一切。”水无痕瞧着他优雅风流的姿态,兀自摇头,又道:“你我皆是墨彧轩派来相互她的人,有些事你不做,我便替你做了。”
清流勾起嘴角,眸光瞥向别处,再没开口。
有些事?
呵…水无痕口中的有些事又指的是什么呢?
比如怕她着凉替她披上外套么?
他们倚着的这棵树干很宽,挨着络青衣另一边的人是无妙,在往旁边是百里梦樱与花幽年,此时他们都已经睡着,怕是只有水无痕与清流清醒着没睡。
阙天休倚在另一棵树上,耳边有风飒飒吹过,他睁开眼睛,却见不远处野草丛中的马匹正在低头吃草,他稍微放下心,渐渐又睡了过去。
树下来回徘徊的守夜学生有些受不住困意,两人对视了一眼,很有默契的靠在树下坐在树根上,闭上眼睛就睡着了。
以水无痕的角度正好能看见他们二人的动作,他光看着没有说话,他总觉得今夜不会平静,所以即便这里所有人都睡去,他也会保持清醒。
清流与水无痕的想法相同,于是两个人各不理睬的等到了下半夜,有学生下去换人上来休息,却发现那两人早就睡着了。
他们拍了拍那两人的脸,两人迷瞪的睁开眼睛,边打着哈欠边问:“下半夜了?”
“你俩快上去睡吧,院长还没醒来,不然看见你俩这样肯定会大骂的。”
那两人谢过他们,便灰溜溜的爬上树,后背靠上树干,双臂环着胸再次睡熟。
络青衣睡觉的姿势向来不老实,她睡着睡着便歪了身子,无意识的将头靠在水无痕肩上,水无痕侧目看去,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微笑。
清流权当没看见,他只瞥了一眼便移开目光。
片刻后,络青衣又不老实的整个人倒在水无痕怀里,水无痕笑着拥着她,俊颜上的俱是满足之色。
忽然,水无痕面上的笑意一冷,转头看向呼啦啦的野草丛,野草丛像是臣服般半弯,顺着风向始终不曾抬头。
清流也意识到山雨欲来的危险,他抿起唇角,瞧见水无痕从空间里拿出许久不用的琅邪剑,藏在袖中的手指紧紧握起。
就在这时,本来在草丛中吃草的几十匹骏马轰的一声全部倒地,巨大的响声使得土地颤了颤,也令阙天休从睡梦中惊醒。
水无痕抬手点住络青衣的穴道,在她将醒来时又令她陷入昏睡中,其他学生也正要醒来,只见清流一挥衣袖,无数道气线准确无误的点上他们的穴道,同样是他们陷入昏睡。
“怎么回事?”阙天休从另一棵树的树干上站起身,他伸展双臂,飞到水无痕与清流面前,面上有着几分严峻。
好久不曾有过这样的危机感,到底是什么样的东西能在一瞬间杀死这么多匹骏马?
水无痕指着一处,缓声道:“可能是这里的神兽,因为有我们的结界,所以它进不来,但我想结界应该支撑不了多久了。”
耳边传来一声声巨响,阙天休知道是那东西是在撞击着他的结界,也清楚自己的结界的确坚持不了多久。
“院长,看这情形,冲击结界的神兽应该不只一匹。”水无痕垂下眼睑,纤长的睫羽颤了颤,眸光落在络青衣身上,想了想还是没有解开她的穴道。
阙天休知道水无痕在犹豫着什么,青丫头是这里唯一的驭兽师,若有她出马,或许…外面的危机会迎刃而解,可是青丫头高烧刚退,此时的她不适合动用玄技,看来是只能硬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