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怀镜点头,还没抬手,水无痕的手就已经轻拍在络青衣的后背上。
络青衣平复气息,脸色稍微添了些红润,她笑着转头,对水无痕道:“我们出来了一天,怕他们也都担心,走吧,我们回去。”
“好。”水无痕扶着她站起身,召唤出青岚,带着无妙百里梦樱坐在青岚身上飞回了皇宫。
清流则是婉拒了与他们同行,他要回的是客栈,终究与他们去的不是一个地方,故而没必要同坐一骑。
翌日,天已大亮,眠月昊天来到络青衣宫中探望,而他们谁都没提前昨日之事,像是没发过一般,就连那卷羊皮地图也让络青衣销毁了。
“青衣,昨日阙天休来找我跟我说要把你们的日程提前,我就担心你的身体不消啊。”
这是络青衣意料之中的话,她该想到阙天休喝了那么多酒一定也有别的原因,俗话说一醉解千愁,就以他昨天的量来看,那何止是千愁。
“我也与怀镜说了,走一日停一日,我无大碍。”她只是担心她的内力会不会在比试前恢复,如果她连内力都没有,那还谈什么比试?
眠月昊天点了点头,看着她又道:“阙天休说过两日就启程,时间紧急,这两日你有没有什么东西要带的?一并收拾好了,到时候可别忘了。等我将忘赟的政务处理好,就去斗泠看看你。”
络青衣见眠月昊天一脸的慈爱,也不好将心里想的话说出来,想必是眠月昊天把对清流的亏欠全都转到她身上,因为有了清流,所以他怕她也会如清流那般吧。
送走眠月昊天,络青衣刚端起茶杯,又听百里梦樱站在门口,喊了句,“青衣,你二哥三哥来了。”
络青衣手中一顿,又抿了口清茶,唇边漾开一抹淡淡的微笑。
二哥三哥?
从回来后她还没同眠月未安说过几句话,只记得他那张讨人喜欢的娃娃脸了。
今日眠月将离与眠月未安一同来看她,倒是让她大吃一惊。
“青衣。”眠月未安拿着扇子大步走进来,俊颜上堆满了笑容,他将带来的礼物全部放在桌子上,拿手中的扇子指了指,“你瞧瞧,这都是我从别的地方淘来的,你看看喜欢不喜欢。”
“多谢三哥。”络青衣抬起头甜甜一笑,倒没真在意这些礼物,可当着眠月未安的面也不好让他失落,便随便拿起一幅字画,眸光一扫,视线落在画上最右下角的刻章上,顿时心生敬佩,这是善沢年轻时候作的画,眠月未安是怎么淘来的?
“青衣。”眠月将离在眠月未安身后走来,从容淡定的坐在一边,问道:“你身上的伤如何了?”
“好多了。”络青衣一手放在肩膀上,对着眠月将离微微一笑。
眠月将离点了点头,就听眠月未安说着:“青衣,我昨日就听阙院长说要早几天带你们去参与同皇天学院的比试,这一路上你都想要什么?三哥去给你张罗。”
络青衣笑着摇头,“我暂时没有想要的东西,三哥不必费心了,我又不是不回来。”
“啧啧。”眠月未安拿着扇子在手背上敲了敲,“你不知道皇天学院的院长是个怪人,我劝你啊,去的时候还是带些东西比较好。”
“为何?”
眠月未安将扇子抬高,掩在唇边轻咳,小声道:“他喜欢收礼。”
络青衣勾了勾唇,喜欢收礼?难道她不送礼还不让进皇天学院的大门了?
“嗯,我也劝你带些东西去。”眠月将离首次破天荒的附和眠月未安的话,他见过那位院长,若说有什么字与他最相配,那就是两个字,怪才。
“哦?”络青衣扬起音调,连她二哥都劝,看来那位院长不一般啊。
“这事儿我再想想,送礼是我的事,收礼是他的事,我要是不送他也没得收。”其实络青衣心中早有考量,她就打定主意不送了,如今也只是为了应付这两人罢了。
“那好吧。”眠月未安岂会听不懂她话里的意思?再说她说的这么明显,连敷衍都省了。
眠月将离无奈的摊手,“你再想想吧,反正你还有时间。”
络青衣笑了笑,给他们一人倒了一杯茶,递给两人,“青衣谢过二哥三哥,不知两位此来除了慰问我可还有其他的事情?”
眠月未安与眠月将离互相对视一眼,眠月未安摇了摇头,眠月将离则是点了点头。
两人神色不一,看来是为了不同的事情而来。
“二哥请说。”络青衣也不想与他拘泥于俗礼,手肘抵在桌子上,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眠月将离面上的神色暗了暗,声音也压低,“青衣,上次二哥和你说的,若是…若是见他,能否…也带上我?”
“这事儿?”络青衣眨了眨眼睛,她并非是忘了眠月将离这句话,只是从表明身份那日起,她与清流就见过两面,一面是她夜探客栈与清流推心置腹的聊了几句,一面就是带着清流去不崂山寻找女娲石的时候,这也不是带上眠月将离的好时候,她原想着找到机会就带着眠月将离前去,谁知眠月将离自己忍不住跑来了。
“嗯,我很想见他。”
“其实我也想…”弱弱的声音从扇子后传来,眠月未安咧嘴笑了笑,露出一口白牙。
“可我今日见清流并无事…”算了,这两位眼巴巴的瞅着她,她怎么拒绝?就当是与清流谈天说地好了,顺便再带上几坛竹叶青。
“给我一点时间,我收拾收拾,就领你们去见他。”
“青衣,我真的感激。”眠月将离眼底隐隐有着一抹激动,黑眸散发着灼灼光彩,显然络青衣这句话对他来说有多重要!
络青衣摆手,与百里梦樱跑到内室去换衣裳,等出来时,眠月未安与眠月将离已经喝完了五杯茶,他俩立即从椅子中站起身,定定的看着她,眸中满是期盼的神色。
络青衣无奈扶额,从空间里叫出玉竹,哪想到良姜嗖的一下也跟着蹦了出来。
眠月将离一看见良姜,随即惊讶出声:“良姜?”他怎么会在青衣的空间里?
良姜脸上冷硬的线条一软,他对眠月将离点了点头,很是有礼貌的开口:“二皇子。”
“青衣,这…”眠月将离指着良姜,这是怎么回事?他还以为良姜已经离开了。
“他现在是我的契约神兽。”络青衣瞅着两个人,怎么感觉他们两个人认识呢?
眠月将离吐出一口气,大掌摸了摸良姜的头,令人惊讶的是,良姜并没闪躲,反倒很听话的让眠月将离摸了数下。
“你们…”络青衣也出声询问,良姜要不要这么听话?看的她好嫉妒,这小子从来就没对她这么柔和过!
“良姜是我找来当做给画意的礼物。”
络青衣恍然,就说画意害怕神兽怎么还会契约到一头八级玄技的神兽,原来这头神兽是眠月将离给她找来的,所以画意也就没与良姜血契,不小心让她捡了漏。
眠月未安推了推眠月将离的肩膀,“哎呀,那都是从前的事情了,现在还提他干嘛?走了走了,见清尘要紧,我可想死他了!”
络青衣眉头一皱,唯有她站在原地没动。
“怎么了?”眠月未安意识到不对劲,转过身看向脸色晦暗不明的络青衣。
络青衣看着眠月未安,咬着唇道:“当着他的面不要在提前清尘这个名字。”不然她怕这三人最后会不欢而散。
眠月未安的眸光闪了闪,似乎是懂了什么,他笑着勾上眠月将离的肩膀,对络青衣道:“放心,你说的我都明白,我不会挑战他的底线,他能回来已属不易,我不管他回来的目的是什么,因为我始终记得他是我的弟弟。”
听着这番话,络青衣心中还是有些为之动容,其实清流也不是什么都没得到,起码,他还有这些兄弟。
可惜,他忽略了这点。
眠月未安收回手,却不小心将扇子脱了手,扇子摔在地上,顿时碎成了两半。
眠月未安心疼的捧起扇子揣在怀里,真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他怎么就给弄坏了呢?这是他最喜欢的一把扇子啊!
“都烂成这样了你还要?”百里梦樱疑惑的看着他,坏成这样不是该扔了吗?
“为什么不要?”眠月未安瞅了眼容貌清丽的百里梦樱,“我认识一位妙手师傅,他能将摔碎的扇骨粘合起来,就跟原来的一模一样,等会我正好找他去。”
络青衣已经坐在了玉竹身上,她眸光一闪,语气有些急迫,“是哪位师傅?能否介绍给我认识认识?”
“你也有摔坏的扇子?”眠月未安身下的神兽坐骑已经飞到了半空,这话传至络青衣耳边,还带有一丝内力。
“有。”络青衣点头,玉竹也飞到半空,与眠月未安平齐,“我有一把扇子就是摔坏了扇骨,我找了许多师傅都没什么用。”
“哦?你拿来给我看看。”眠月未安在半空对她伸手,显然这位是个扇子爱好者。
络青衣想了想,还是将玉骨扇从怀中掏了出来,这把断裂的玉骨扇她一直揣在怀中,怕是墨彧轩也不知道这把扇子被她收起来了吧。
“般若琉璃玉骨扇!”眠月未安眼睛一亮,这可是好东西啊!青衣怎么会这么珍贵的骨扇?
络青衣像是知道眠月未安想要问她什么,轻笑道:“这是墨彧轩的东西,他在救我的时候不小心摔断了,事后被我收了起来。”
原来是墨彧轩的东西。
怪不得!
眠月未安爱不释手的捧着碎裂成块的玉骨扇,还没意识到他们已经到了地方。
“三哥?”络青衣站在地上,笑着喊了一声。
眠月未安回神,啊了一声,抬头看见客栈的牌匾,摸着鼻子笑道:“已经到了啊。”
“嗯。”络青衣点头,也没伸手要,但那目光就已经说明了一切,能不能先把扇子还她?
眠月未安又看了会儿,立刻下了决心,“二哥,要不你先进去找他,我带着青衣去找那师傅,等我们把扇子修好了再来找你。”
眠月将离了解他的秉性,也没多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那你去吧。”
“嘿嘿。”眠月未安还没等络青衣反应过来,就拽着她去了修扇子的地方。
百里梦樱愣在原地,不会吧?就这样把她丢下了?!
“喂——”百里梦樱对着眠月未安飞速离去的身影喊了一声,见那身影根本就不理睬她,跺了跺脚,化成一抹红色流光向他们追去。
只有眠月将离站在客栈前,身形似乎有些僵硬,他不知道该进还是该退,虽然已经到了门口,可他没有勇气走进去。
站在二楼窗口的清流目睹了这一切,他笑着抬手,指尖划过鼻端,唇瓣微扬,转过身将窗户关上,眸内闪着幽深的光。
眠月未安跑的极快,他完全忘了顾忌络青衣受伤的体质,也忘了召唤神兽坐骑,就那么带着她跑了近两千米后停在一家没有门面的小铺前。
络青衣喘着气,很想甩开眠月未安的手,却发现眠月未安握的很紧,恨恨的一咬唇,原来眠月未安还有这本性!
“师傅!胡师傅!”眠月未安推开木门,年久的木门发出吱呀一声响,他带着络青衣不请而入走了进去。
络青衣心想,这算不算私闯民宅啊?
“胡师傅!”眠月未安走到里屋,发现那张破旧的木桌前并没有胡师傅的身影,而木桌上还摆放着修缮扇子所需要用到的工具,他挠了挠头,正百思不得解的时候,头上突然掉落下一张木椅,他立即抓着络青衣向后弹跳开,只见一个身穿破烂衣衫的老头子睡得正香并从房梁上掉了下来。
眠月未安松开络青衣的手,赶紧飞过去抓住胡师傅,然而睡梦中的胡师傅好像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抓了抓腮,被眠月未安放在椅子上后侧着翻了个身又继续睡了起来。
络青衣看了看房梁,眸中含着一抹兴味,这位师傅很有趣,拿着木椅去房梁上睡觉吗?
不过也是,这屋里好像也就只有这张木椅是完好无损的了。
眠月未安叹气,对络青衣摊手,“这回好了,我们得等他醒过来才行。胡师傅这人有个毛病,你要是不让他睡到自然醒,他指定跟你急。”
“等多久?”
“我也不知道。”眠月未安心虚的移开眼睛,没敢告诉络青衣上次他一等就是三天三夜。
而此时站在客栈外的眠月将离已经做了决定,他硬着头皮走进去,无视店小二和掌柜热情的招呼,直接奔向清流所在的房间。
他站在房门前,抬头欲敲门,可当手抬起时他又放了下去,如此翻覆几次,眠月将离也觉得有些不耐,最后直接飞起一脚,将门板踢碎后走进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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