络青衣直直地看着阙天休,眼睛眨呀眨,就是没出声回答。
“怎么不说话?”阙天休好奇,丫头怎么是这样的眼神儿看着他?莫非是他脸上有什么东西?
络青衣又看了他片刻,才道:“我没听说院长也对男人感兴趣啊。”
“臭丫头!”阙天休面色一黑,“你这是想哪儿去了!”
“是我多想了吗?”络青衣歪着头,明眸内划过一抹狡诈的笑意,摆明了就是不想告诉阙天休清流的身份,更不明白阙天休怎么对清流这么感兴趣。
“臭丫头!”阙天休恨恨的又骂一句,“你当真不肯说?”
“是不想说。”络青衣诚实的点头,准确来说是非常的不想说。
阙天休翻了个白眼,“你要是不说我就自己查去,我这不是不愿意费工夫么!”
“是吗?”络青衣坐在椅中慢悠悠的端起一杯茶,斜睨了阙天休一眼,毫不留情的拆穿,“你要是查出来了还会来问我?”
这个臭丫头果然猜出来了!
阙天休独自生着闷气,眠月昊天没事闲的把青丫头生的这么聪明做什么?
“你就不能忍着不说出来?”也不知道给他留点自尊心,一点敬老之心都没有的臭丫头。
“看不见你黑脸那多没意思。”络青衣轻呷了一口茶,便将茶杯放下,成功的看见阙天休的面色黑如墨,赶在阙天休发怒前嘿嘿一笑,狗腿的端上一杯茶,“与院长开个玩笑,别放在心上,来来来,喝口茶消消气,败败火,养养颜。”
阙天休含了一口茶水,但在听见络青衣那句养养颜的时候却将口中的茶水一股脑的喷出,不巧正喷在络青衣那张小脸上。
络青衣还来不及躲避那口茶水就已经冲她脸喷来了,她闭了闭眼睛,面无表情的从怀中掏出绢帕细细的将脸上的茶水尽数擦干,小手一抖,沾有茶水的绢帕寸寸化成灰,然后睁开眼睛,饶有意味的看了阙天休一眼,倏地转身,脚步一抬就往外面走。
阙天休连忙将茶杯放在桌上,跟着络青衣就跑了出去,“丫头你听我说,我真不是故意的,你就大人不记小人过,给我个笑脸行不?”
想必任何人被喷了茶水都不会在这个时候笑出来!
络青衣瞪着阙天休,抿了抿唇角,却突然呸了一声,颇为嫌弃的擦着嘴角,甩开阙天休就往卖丹药的前院走去。
“诶,丫头…”阙天休追在她身后,“我不问了还不成么?你别不理我啊。”
“青儿,你不是在后面休息?”水无痕讶异的看着从后院走来的络青衣,余光瞥见跟上来的阙天休,顿时了然。
“我看见身后那老头子就心烦,所以打算和你们一起卖丹药,谁让银子比那老头长得好看!”络青衣瞥了阙天休一眼,就差说一句识相你就离远点。
阙天休欲言又止,发现自己实在不好插进他们的队伍,便在柜台前打转,眼睛时不时的看一眼络青衣,再看一眼清流,就盼着她能心软。
但令阙天休没想到的是,络青衣瞧着他甚为碍眼,便想出了一高招,“谁把院长送回去,这粒中品聚灵丹我就送给他!”
还有这等好事?
话毕,可谓是众人心动,就见有不少人都涌向阙天休,也不管他愿意不愿意,直接将人抬起,把阙天休抬出了医馆。
“青衣,你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百里梦樱笑了起来,阙天休也没想过有一日会被自己的学生抬出去吧?这种朝天的姿势真是太有损他身为院长的威严了。
“他向我询问清流的身份。”这才是她不想看见阙天休的真正原因。
“怪不得。”百里梦樱点了点头,是个人就不会忽略清流的存在,学院里突然多出来一个人,阙天休询问清楚是应该的,只是清流的身份太特殊,青衣不告诉阙天休也自有她的道理。
“这位师兄,你手里拿的下品补血丹的价格是五粒白玉石。”水无痕清润淡然的声音打断了络青衣的思绪,她抬头,便看见一张清俊的侧颜,目光移开,卖起了中下品的回气丹。
清流渐渐偏过头,清澈的目光先是落在络青衣那张清滟的容貌上,而后看向水无痕,俊眉微皱,眸中的颜色愈发讳莫如深了起来。
夜色渐浓,朔徽医馆也熄了烛火,峻拔如竹的身影缓缓躺在床榻上,清眸盯着床顶,清流靠着床头坐了起来,头微侧,看向半敞开的窗户外面。
窗外有大片星光洒落,几点星子了漏尽浣纱格子窗,一抹月色照在床前,他轻轻的闭上眸子,手指抓着床褥,令人猜不透他在想着什么。
“青衣,我们挣了不少白玉石,从今以后在学院里可是衣食无忧了!”百里梦樱伸展双臂,笑着走在夜色下,两人已与水无痕他们分开,漫步在这璀璨星河下。
“我听怀镜说斗泠大陆与昶琇一样,所有的学院都用白玉石作为交换的钱币,如果我们要去斗泠大陆,那么我们今日所获得的白玉石还不够。”络青衣仰头看着漫天星光,唇边漾开一抹浅笑,这样清爽的夜晚的让她想到在雪月皇宫里当小太监的日子,其实那样的日子她还挺怀念。
习习微风拂过,吹起络青衣颊边的落发,她笑意悠然,漫不经心的说着:“既然来了,怎么不出来?”
“嗯?”百里梦樱还没意识过来,反倒问着:“青衣你在和谁说话?”
络青衣指了个方位,那是一片冬青丛,丛内站着一名儒雅英俊的男子,正含笑向她们望来。
“穆濂?”百里梦樱嘟囔着:“大半夜的,该不会是来寻仇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