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镜极力点头,他今日没课,别让他跟个闲人一样光站着,竟然连把像样的铁锹也不给他拿,这帮人能不能关心他一下?
片刻,便见一名腰间挂有两面宝镜的男子手拿抹布将朔徽医馆从里到外擦了个遍,事后将他累得直不起腰来,悔之晚矣的怀镜望天直叹再也不没事找事了。
等这几个人全部拾掇好,学院的下课铃适时响起,不少学生看着沈岿背起包袱,还以为他要离开学院辞职不干了呢。
络青衣几人正坐在房间里聊天,却有一人走了进来,无妙一看,撇着嘴说道:“医馆还未正式开张,麻烦您明儿个请早。”
穆濂儒雅一笑,“我就是来看看你们的成果,可需要帮忙?”
“虚情假意!”百里梦樱冷笑。
“装腔作势!”无妙立即接道。
穆濂眼中浮起一丝尴尬,这两人丝毫不留情面的话让他也觉得自己方才那话有点多余。
“青衣师妹。”穆濂看向坐在桌子上的络青衣,“我有件事想与你商量。”
“不能在这里商量?”她懒得为穆濂多走那几步,还要跑一边商量去吗?什么事还见不得人?
穆濂扫了一圈屋里对他敌视的人,点了点头,“可以。”
“你说,我听着。”简略的回答,对于那事儿她算是给足了他面子!
“我想入伙。”穆濂直直的看着她,桃花眸内笑意满满,语气很是平和。
屋内沉寂半饷,最先发声的是无妙,他当即就坐不住了,立马站起来,指着穆濂的鼻子大骂:“穆濂,你怎么有脸提出来和我们入伙?昨天你在不崂山做的那是人能做出来的事儿么?小爷我都怀疑你的脸皮怎么那么厚!真是一点脸不要,还想入伙?小爷告诉你做梦!有多远赶紧滚多远,别等着小爷拿扫把撵你出去!别以为你玄技高我们就怕了你,哼哼,我们还有怀镜,看怀镜照不死你!”
怀镜听到最后,直接将头低下,不忍心出口破灭清泽的幻想,他还真就照不死穆濂,最多能定住他一盏茶的功夫,不崂山上就是个例子。
穆濂听完无妙的谩骂后并未生气,反而扬唇笑了笑,“七皇子,何必动怒?我也是炼丹师,更何况有些丹药学院的同学需要,而青衣师妹不见得能炼制出来。”
“你看不起我姐的本事?”
“并非是看不起,七皇子这话言重了。”
“你滚…”无妙气冲冲的话被络青衣抬手拦截,络青衣依旧坐在桌上,侧头看着穆濂,灵动眼眸与暗色桃花眸相对,眸中虽都带笑,却意味不明。
“如果穆濂师兄想买丹药或医治病症,就明个儿请早;如果不是,就请你转个身,大门就在你身后十步开外,不送。”这话说的委婉,也因为络青衣一直在心里默念她是个文明人。
“既然师妹是这种态度,那么我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如果师妹有不懂的地方,可随时找我询问,穆濂随时恭候。”
好大度的一句话,好虚伪的一个人。
络青衣摆手,要滚蛋就快点,她终于能理解为什么穆濂迟迟不肯毕业,他留下就是为了膈应别人,使得她现在看见穆濂就有种想吐的冲动,估计这是一种心理反应。
络青衣悄悄摸上自己的脉搏,暗自松了口气,也渐渐放下心,原来真是一种心理反应,并不是…她怀孕。
傍晚,光顾朔徽医馆的人渐渐多了起来,但络青衣发出的话均是明日开张,而且立下了一条规矩,医馆每周只开前三天,明日为试营业,每日巳时开门,未时歇业,中间营业的时辰不过三个,让人不免唏嘘,要是有人半夜发起高烧怎么办?
络青衣答曰:夜半需要医治请移步梅苑外,请诊费,五十粒白玉石。
没错,就是堪比抢一样!
因为学院里都是忘赟的贵族家子弟,所以她坑起来丝毫不会心慈手软,比如此时曲遥千就快被她坑哭了,一粒下品回气丹卖他三十粒白玉石,让曲遥千在内心痛呼,还能不能愉快的做我师傅了?
络青衣也并非是见谁都坑,要是她觉得看得顺眼并且心情好,还能免了请诊费,并附赠一粒中品丹药,这使不少人天天打听,青衣师妹到底看什么样的人顺眼?
就在他们快关门歇业的时候,半合的两道门中突然多出一只阻拦的手,怀镜瞧着那只手有些熟悉,便道:“这位师弟或师兄,你要是想买丹药,还请明日再来。”
“我不买丹药。”声音从门板外传来,怀镜赶紧打开门,恭恭敬敬的道:“院长。”
院门敞开,露出阙天休那张严肃沉郁的面容,阙天休问道:“丫头呢?”
“他们都在屋里。”怀镜站在一边,待阙天休大步跨进院子时,他关上了大门,反身跟着阙天休走了进来。
屋里的花幽年与百里梦樱正在细数今日所得白玉石,络青衣听见门口的脚步声,蓦地的抬头,惊讶道:“院长?”
阙天休一眼就扫到了络青衣的位置,对她招了招手,络青衣面上疑惑,却还是走了过去,问道:“怎么了?”
阙天休声音一沉,“丫头,你老实说,关于沈娴乾坤袋中的魔气你还知道什么?刚有人来报,城郊失踪了数名玄技一段的修炼者,对于这件事儿…你可知道详情?”
“有修炼者失踪?”音调一扬,充满了诧异。
她还以为收了沈娴的乾坤袋就能令她收手,看来那日真是太便宜她了!
“嗯,失踪的无影无踪。”阙天休看着她点头,见她面色微变,心里便笃定,丫头定然是瞒了什么,或许…她知道那些人失踪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