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挥了挥手道,“你想留就留下吧。”
“谢太上皇,臣妾一定好好照顾皇上。”
萧弃瞧了她一眼,不置可否。
那妃子见萧弃重新归来,还愿意将她留下,心里别提多了多少算计,但她这次倒没有再急急躁躁的上前表态,而是安静的待在一旁,博取萧弃的好感龊。
也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的太监上前汇报道,“启禀陛下,琅王和琅王妃在殿外求见。”
萧弃瞧了眼天色,挥手让那身侧的这个女人,退了下去,意味深长的扬了扬嘴角,“这都快申时了,这两人来的倒是早。”
前来汇报的太监不知萧弃这话是何意思,跪在地上大气不敢出。
直到萧弃开口道,“宣他们进来吧。”
那太监才急忙低头道,“是。”
从宫门口走到御书房的这段路上,唐芸和萧琅瞧见不少妃子拿着行李,带着丫鬟的往外走,这些人呈现了两极分化,有些人眉开眼笑的,像是中了大奖似的,有些人则愁眉苦脸,像是死了爹娘似的。
但无一例外的是,这些人瞧见萧琅和唐芸,都毕恭毕敬的,谁也不敢得罪二人。
“萧琅,你说萧弃这是在宫里做了何事呢?”她望着那些往外走的女人们,脑子里突然冒出了一个念头,有些不确定的道,“莫非他打算将这些女人全都赶走?”
萧琅闻言,随着唐芸的视线望向了那些女人,“这确实是他干得出来的。”
几年前,萧弃懒得清理,不代表如今也可以继续放任下去。
唐芸想到这个可能,她不知是该感叹萧弃英明,还是该说萧弃绝情。
就在唐芸和萧琅在御书房外等着萧弃召见的时候,唐芸就瞧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朝宫门的方向了过去,唐芸一瞧见这人,快步就朝她走了过去。
“皇嫂。”
皇后,如今应该叫赵家大小姐了,瞧见唐芸,俯身就欲对唐芸行礼。
唐芸急忙上前,将她扶了起来,“皇嫂,你这是……”
“琅王妃,如今我已不再是这宫里的皇后了。”赵家大小姐笑道,“你曾问过我,若是有机会出宫,可愿意离开。如今,我算是等到这个机会了。妹妹离开了齐王府,如今我也该离开这个皇宫了。”
她们的爹在一年前就已经辞官,告老还乡了。
她们现在已经不是丞相家的千金了,也无需再为了家族而留在宫中了。
听到这话,唐芸为眼前的人高兴,却又有些感伤。
她沉默了片刻,询问道,“你有考虑过去哪儿吗?”
赵家大小姐笑道,“世界那么大,到处走走吧。我在这宫里待了整整十年了,如今也该为自己而活了。”
说着,她握住了唐芸的手道,“芸儿,好好照顾自己,以后若是有缘,我们定会再见的。”
千言万语,唐芸已经不知该如何说,最终只说出了两个字,“保重。”
送走前皇后,唐芸回到了萧琅的身边。
萧琅伸手握住了她的手。
唐芸见状,朝他露出了微笑。
“摄政王,摄政王妃,太上皇有请。”
传旨的太监在这时候快步走了出来,对两人行礼道。
摄政王妃?
这称呼,还真让唐芸有些不习惯,不过一想到萧弃都升级为太上皇了,她的心里顿时就平衡了。
两人走进御书房,就见萧弃正抱着怀里的孩子等着两人。
两人对着萧弃也懒得行礼,倒是萧弃率先开口道,“你们进宫进得可真够早的,本宫还以为你们今日是不打算来了。”
“皇兄,你这可是说笑了,我们怎么会不来呢?”唐芸自动忽视萧弃眼中的揶揄,将话题扯到了正事上道,“不知太后现在何处,我们可否能和她见上一面?”
闻言,萧弃淡淡的瞧了唐芸一眼。
漫不经心的开口道,“芸儿,你如此执着的要留下她的命,是为了打探当年的事?可是,就算知道了,又如何?莫非你觉得你能凭此改变结局?
”
唐芸闻言,摇了摇头,“不是改变结局,而是改变解开心结。”
萧弃在过去的那么多年里,有无数的机会可以杀了太后,杀了萧陵。
可他都没有动手,甚至将人好好的养着。
说到底,他的心里还是放不下。
“皇兄,关于萧琅和冰块两人的事,你知道多少?”
唐芸一直想先从太后那儿得到一些线索,再来撬开萧弃的嘴。
但既然萧弃已经率先开了口,唐芸觉得或许萧弃的嘴并没有那么严,她可以先从他的身上开始打探线索。
萧弃闻言,笑着反问道,“你觉得本宫该知道多少?”
“皇兄,萧琅和冰块都是你的亲弟弟,你们之间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为何你就不能将你知道的事都说出来,解开冰块的心结,让他放弃复国呢?”
面对唐芸的询问,萧弃淡淡的扫了她一眼,最后开口道,“本宫什么都不知道。”
唐芸听到这话,不知萧弃到底是说的真的还是假的。
就在这时,她就听到萧弃笑着道,“芸儿,你似乎陷入了一个怪圈。既然你已经知道冷冽是我们的兄弟,又为何要四处寻找证据证明他是我们的兄弟呢?”
这就像是要像有关部门出示证明,证明自己的父母是自己的父母一样。
萧弃的话,到时彻底的让唐芸给愣住了。
“想必冷冽比你更清楚,我们是他的兄弟。可即便如此,你也还是无法改变他的主意。”萧弃说着,拍了拍手,上次那名拦着唐芸的美人出现在了几人面前,对着几人行了个礼,将小犬抱了出去。
萧弃站起身,走到了唐芸和萧琅的面前。
他望着唐芸,意味深长的开口道,“他输了你,你还凭什么让他再输了整个江山?”
“五弟,你要是个男人,你就该堂堂正正的接受他的挑战。”
唐芸闻言,皱起了眉头。
不该是这样的。
可面对站在她面前的两人,她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萧琅的心里,其实也有心结。
这个心结被他藏得很深很深,轻易不会去碰触。
但是,不去碰触,不代表没有。
当初在争夺唐芸的过程中,不是他赢了,而是冷冽放了手。
就连当年灭西秦国,都还是冷冽让的。
简而言之就是,他根本胜之不武。
萧琅望向了唐芸,紧紧的握住了她的手道,“芸儿,无论是你是如何想的,这件事,你别再管了。这是我们之间的较量,我们谁都不可能退出。不痛痛快快的打一场,我说服不了我自己。”
唐芸没想到,萧弃的两句话,就把萧琅的战意给激发了出来。
冷冽还没搞定呢,萧琅又来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你们——!”唐芸看着眼底满是战意的萧琅,气道,“我懒得管你们了,我就是吃饱了没事干,我多管闲事,你们爱打就爱去吧,我就看着,我等着你们打得头破血流,我不管你们了!”
萧弃见唐芸气成这样,他倒是笑了。
“芸儿,既然你也有看戏的意思,不如由本宫陪你一起?”萧弃说着,还煞有其事的叹了口气道,“他们都是本宫的弟弟,看着他们打架,本宫也是心痛难忍的。”
这要是以前,唐芸听到萧弃这种话,定然朝着他就骂了过去。
可是,骂萧弃又有什么用?
就算没有萧弃在这里挑拨离间,萧琅和冷冽之间,还是会有一场属于他们兄弟之间的决战。
一个从小被丢到山上,自生自灭。
一个从小被当成杀人机器,训练长大。
截然不同的命运,却在不同的时间点遇到了同一个人,总要有人放手,但问题是如何放手,这场仗不打,他们谁都无法解开彼此的心结。
萧弃见唐芸已经认了命。
他拍了拍唐芸的肩膀,笑着道,“芸儿,旁观者清当局者迷,站在旁边看看戏,或许可以让你看到不一样的风景。”
唐芸瞧了萧弃一眼,冷冷的开口道,“你的意思是不是,我现在还应该和萧琅划清界限,等他们打个你死我活,把对方打到心悦诚服了,我再跟那个赢了的人?”
萧弃听了,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道,“芸儿,这主意不错。”
“不错你个头!”唐芸忍无可忍的朝着萧弃的脑袋一巴掌就打了下去,“你怎么不说,你就是唯恐天下不乱,就是喜欢没事找事啊。”
萧弃被打的有那么片刻的微愣。
唐芸却已经不想再理他。
甚至,她只是瞧了萧琅一眼,便没再理萧琅,转身朝外走了出去。
她明明是来劝架的。
可萧琅却被萧弃的几句话激得想去和冷冽好好的打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