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北,你掐我一把,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赫连城站在人群中,拉着钟北,双脚都有些发抖的道。
钟北沉默的望着被压到刑台上的人。
他也不相信这是真的,爷怎么会,怎么会……
在场的人,除了为数不多的人知道真相,其他人都被瞒在谷里,对唐芸行刑的士兵更是。
他们恨不得在二十军棍内将唐芸打死,为民除害。
二十军棍,别说打的是一介女子。
就是一个男人,都可能被打残。
当第一军棍下去,落在了唐芸的身上,发出一阵闷响。
所有人都露出了报复的快感的时候,赫连城终于相信,萧琅是真的下了令,让人处置唐芸了。
等他回过神时,第二军棍已经落了下去。
看到上面受罚的唐芸。
他突然跳了起来,朝萧琅的营帐跑了过去。
“爷,爷,您疯了吗?”
赫连城冲进了萧琅的营帐,甚至没有让人通传。
结果,他冲进去,他就看到营帐内的萧琅红着眼睛,双手已经掐进了桌面,眼中有太多的情绪,犹如濒死的困兽,以至于眼角都流出了血泪。
“爷……”
赫连城看到这样的萧琅,顿在了原地。
“出去!”
萧琅突然运功,强大的内力瞬间爆发,霎时就将赫连城打了出去。
第八军棍下来的时候,唐芸的内力渐渐失去了作用,刺骨的疼痛开始在身上蔓延开来。
第九军棍下来的时候,唐芸吐出了一口血。
而她的血却让下面的士兵全都兴奋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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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顾忌她还是琅王妃。
他们已经忍不住要拍掌叫好,想亲自冲上去行刑了。
“公主,她可真是活该,您看,所有人都恨不得她去死呢!”
小弯陪着莲雨沫走了出来,眉开眼笑的开口道。
莲雨沫望着上面的唐芸,冷冷的扬起了嘴角。
看来这个女人在萧琅的眼里,也没那么重要。
至少比起南萧国和南萧国士兵的命,区区一个唐芸是微不足道的。
打吧,最好是打死了才好。
第十五军棍下来的时候,唐芸已经痛的没有了知觉。
可她却忍着一声都没有吭。
她不能吭声,不然,还不知道萧琅那个笨蛋会做出什么事。
她的视线在下面那群激动兴奋的观着刑的人的身上一一扫过,最终停留在了莲雨沫的身上。
第十九军棍下来的时候,唐芸的意识已模糊。
这些人真的很恨她,恨不得打死她。
还有最后一棍,就在最后一棍落下来的时候。
唐芸用尽了毕生的力气,声嘶力竭的大喊道,“萧琅,我恨你!”
随后,一口血从她的嘴里喷了出来。
她整个人也失去了意识。
萧琅知道,那都是假的。
可唐芸最后喊出的那一声,却让他恨不得杀了自己,恨不得今日受刑的人是他自己。
气血攻心,萧琅一口鲜血喷出,倒在了桌上。
二十军棍,终于结束了。
可外面的士兵却并不满足,甚至那名行刑的士兵再次抬起了军棍。
除了钟北瞪大了眼睛,其他人丝毫没有要阻止的意思。
当第二十一军棍落下来的时候,一片花瓣犹如利刃般割断了那名行刑士兵的手腕。
那名士兵大叫了一声,手赫然已经掉到了地上。
萧弃落到了唐芸的面前,一袭红衣和刑台上的鲜血完美的融为了一体。
血腥而绝美。
萧弃望着倒在刑台上昏迷不醒的唐芸。
他的眼神暗了暗,弯腰将人抱了起来。
“幸好我今日不曾将小狼带来,他若瞧见了,还不得哭死。”
他本是来瞧热闹的,却没想到会瞧见这样的热闹。
萧弃将人抱起,将身上的内力传到了唐芸的体内,打算先替她疗伤。
而在场的士兵见到这一幕,硬是没有一个人敢轻举妄动。
这个男人居然能在众目睽睽之下,闯入刑台,还想将人带走,就是这个气魄都足以让人不敢轻易靠近,更何况这人的衣着打扮……
“陛……”
萧弃瞧了眼那个怔愣的望着他的人,手一挥道,“告诉五弟,朕将人带走了。”
说着,他的视线落到了莲雨沫的身上,“他要喜欢那个女人,朕不介意学学萧陵,给他赐个婚。”
萧弃一向懒散,对什么事都是抱着玩玩的态度,甚少如此严肃的说话。
这样的他,犹如地狱的使者,妖冶危险的让人望而却步。
萧弃的这番话说完。
在场所有人都已经猜出了。
这位胆大到如此地步的男人是何人。
虽然,现在坐在皇位上的男人还是萧陵。
但对于战场上的这些士兵来说,在短短四年时间内,将南萧国带领着走到如此强大的程度,还灭了西秦国的萧弃,更能得到他们的认可。
只是,陛下怎么会和琅王妃搅合在一起?
莫非……
唐芸醒过来的时候,身上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痛,她还以为是萧琅给她用了药,结果睁开眼睛,就瞧见了眼睛哭得和猴子屁股似的小西和小狼。
小狼一见唐芸醒了,眼泪就刷刷刷的掉了下来。
“娘亲,您可算醒了。是谁把您打成这样的,小狼去给你报仇。”
小西再也忍不住了,也不管小狼还在这里,她抱着唐芸就哭道,“小姐,您真的不该再嫁给王爷的。早知道他是这样的人,您何必呢?”
小狼听到这话,擦了一把眼泪,眼带恨意的道,“娘亲,是父王把您打成这样的吗?”
唐芸从未见过这样的小狼。
她担心小狼会做出什么事,急忙拉着他道,“小狼,不是他。”
“小姐,都到了这个时候了,您还替他说话?小郡主出世的时候,您差点儿就没了,可是他呢?他在哪儿?在您被国师污蔑,深陷危险的时候,他又在哪儿?如今,您千里迢迢的赶来找他,他便是这样对您的?”
小狼听完这些话。
想到唐芸受到的伤害。
他拔腿就跑了出去。
唐芸大叫了一声,想去追。
可身上的伤势却让她连爬起来的可能都没有。
“小西,快去将小狼追回来。”
“小姐,奴婢不去!”
唐芸不能将那些事和小西说,甚至他们越误会对她越有利。
可她不想看到小狼和萧琅闹。
她抓着小西就道,“萧弃呢?萧弃在哪儿?快让他过来!”
小西最终还是去将萧弃找了过来。
唐芸一瞧见萧弃,屏退了小西,立即拉住了他道,“萧弃,你快送我回军营去。”
萧弃瞧了她一眼,声音有些冷的开口道,“送你回去做何?”
说着,他突然凑到了唐芸的面前道,“只要五弟娶了莲雨沫,两国的战事就能结束了,就连北漠国都能因为失去盟友,而孤立无援。芸儿,你不觉得你回去很多余吗?”
唐芸不知,她能瞒住萧弃多少。
但对于玩世不恭的萧弃,她决定能瞒多少就瞒多少。
“他如此绝情的待我,我不从他的身上找点利息回来。就这样放手,让他和其他女人郎情妾意,你觉得可能吗?”
唐芸眼中的恨意,让萧弃渐渐扬起了嘴角。
“说的也是。”他摸了摸下巴道,“你想做什么?我帮你,整死了五弟,你还有二弟呢。”
唐芸听到萧弃这不要脸的话,真的很想给萧弃一巴掌。
萧弃现在就在她的面前。
她要是问冰块的事,说不定可以得到答案。
但是,她现在根本就没有心思去问。
“快送我回去!”
军营内,众人正在训练,就在这时,外头突然传来了一阵狼嚎声。
“戒备,戒备!有情况!有情况!”
话音刚落,那些士兵就瞧见一匹灰色的大狼冲了进来。
如入无人之境般的绕开了所有想阻挡它的人,朝着萧琅的营帐就冲了过去。
小灰的速度太快,对于绕不过去的人。
它直接一爪子挥过去,带着小狼就冲进了萧琅的营帐。
莲雨沫正在萧琅的营帐内安慰萧琅,突然察觉到身后有一股冲力。
她刚想防备,就被一爪子拍到了地上。
胸口还压了一只大爪子。
她的眼前更是出现了一张血盆大口。
不是她胆小。
而是,莲雨沫从未见过这么大的狼。
她两眼一翻,就昏了过去。
小狼从小灰的背上跳了下来,冷眸扫了眼地上的女人。
有些鄙夷的朝萧琅望了过去,“这便是那个害我娘亲伤心,还让你为了她,打我娘亲的女人?”
萧琅知道小狼也来了战场,还知道萧弃带走了唐芸。
却
没想到,小狼会这么来势汹汹的找他算账。
他张了张嘴,想说话。
却发现说什么都是苍白。
小狼见萧琅不但不回答他的话。
居然还往莲雨沫的身上看。
他抬头望着萧琅,语气决绝的开口道,“从今日起,你再也不是我的父王!爹爹的那个坏弟弟说得对,我根本就不可能是你的儿子,我唐文诺没有你这样的亲生父亲!”
小狼的大名一直没有定下来,就是他自己选择的萧蟒,他也知道娘亲不满意。
娘亲对他寄予了厚望。
希望他长大以后识文断字,一诺千金因此,给他取名叫——文诺。
他从小就不爱读书认字、
对于这个文雅的名字自然没有多大兴趣。
可如今,他用这个名字表达了他的决心。
他不需要信萧,不需要萧琅取的名字。
他有娘亲就够了!
“小狼……”
萧琅听到小狼的这番话,心里郁结成疾。
他有太多的话要说,可他不能说,否则芸儿的苦就白受了。
小狼不想再听萧琅的话,他转身就跃到小灰的身上。
对小灰道,“我们走,什么父王,我有爹爹,我还有父皇,我还有皇伯伯,我要什么父王?!”
萧琅听到小狼如此说。
他沉下了眸子。
就在小狼要走的时候,营帐的帘子再次被掀了开来。
萧弃倚靠在了门口。
“皇伯伯。”
小狼见萧弃居然来了,他拍着小灰,就走到了萧弃的面前。
萧弃揉了揉小狼的脑袋,望向了萧琅。
当他瞧见躺在地上的莲雨沫的时候,他扬了扬嘴角。
似笑非笑道,“五弟,你营帐内,怎么还有个女人呢?看来你们真的已经是迫不及待了。”
小狼听到这话,眼神又冷了一分。
他抬头望向了萧弃,“皇伯伯,我娘亲呢?”
皇伯伯会出现在这里,毫无疑问是娘亲叫他来的。
萧琅听到唐芸的消息,手暗自握紧了些,迫使自己不至于露出破绽。
萧弃瞧了萧琅一眼,对着小狼道,“你娘亲现在这她住的营帐里呢,你放心,有你皇伯伯在,她死不了的。”
“走吧,这里乌烟瘴气的,皇伯伯带你去找你娘亲去。”
“好。”
萧弃将小狼带走了。
萧琅一个人待在营帐内,地上还躺着莲雨沫。
看到地上那女人,他走到营帐外,将钟北给喊了过来,让钟北将人抬下去。
唐芸回到军营的事,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军营。
不少士兵都私底下议论,希望将唐芸给赶走。
但迫于送唐芸来的是萧弃。
他们就是有再多意见,都不敢在逼迫了萧琅之后,再逼迫萧弃。
但不逼迫是其一,他们还是在对唐芸使用冷暴力。
唐芸回到军营内的下午,赫连城带了不少补品赶了过来。
面对躺在床上的唐芸,他的语气有些不自然的道,“唐芸,这是我爹以前让我带来的,他现在在另一个地方和北漠国交战,他让我向你问好。”
赫连城这话说的颠三倒四的,明显就是破绽百出。
但也能看出,他是真心实意的。
唐芸收下了他的好意。
见状,还开玩笑的道,“我大哥现在在圣海大陆,有兴趣的话,我带你去见他啊。”
“什么?唐战他不是……”
赫连城吃惊的长大了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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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就见唐芸点了点头道,“我大哥没死。你都没死呢,他怎么可能会死?”
这要以前,赫连城听到这种话。
他不和唐芸打起来,骂起来。
那就绝对不是他了。
但现在,他只是抓了抓头发道,“别说的你那么想看我死似的。”
有些话说开了,其实并没有任何恶意。
“赫连,其实你也很厉害,至少你爹就比我那个爹要好多了。”
赫连闻言,眼底露出了自豪,“说得对,我爹虽然凶了点,但他确实挺好的。”
说到这儿,赫连突然道,“你和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