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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4章 那你把我灌醉,做点什么?

作者:叶阳岚

好在是那小船浮在水上,船身往下一沉,便将两人摔下去的力道缓解了不少。

倒地之前,延陵君长臂一勾,将褚浔阳往身边一带。

但毕竟是在仓促之间,手臂上还不及发力,两人就双双砸在了船板上。

褚浔阳痛呼一声,扭头看去。

这小船是停在拱桥下面的,里面黑漆漆的一片。

她扭头看过去,虽然不见延陵君的面孔,却能感觉到他喷薄在面上的呼吸,心里也就没当回事,只嘟囔了一声道:“你就不会轻点吗?差点把船撞翻了。”

延陵君彼时也是偏过头来找她,闻言更是不满道:“是你说要接着我的,最后临阵脱逃了,还好意思怪我?”

他那么大的块头,褚浔阳哪里能去随便接的。

两人互相抱怨了一通,最后便是忍俊不禁,扑哧一声,于黑暗中相视一笑。

外面的雨势一起,就收势不住,哗啦啦的一片雨声冲刷,似乎是要在这一夜之间这天地间所有的尘埃都荡涤干净。

两个人仰躺在小船里,一时也都懒得动,彼此依偎着听雨。

虽说是有着船篷和拱桥双重阻隔,但是这么呆着的时间长了,也还是能感觉有略显湿冷的气息从船舱两侧灌进来。

褚浔阳心中略有忧虑,就爬坐起来,探头往身后那客栈的方向张望道:“还是想办法让桔红给送把伞过来吧,这雨还不定什么时候能停,我们总不能一直在这里呆着。”

“呆着吧,难得忙里偷闲!”延陵君道,顺势抬手将她往怀里一捞,扯了自己的轻裘把两人裹在一起。

褚浔阳半伏在他身上,想了想道:“回头我们是不是先找时间回一趟烈焰谷,最近——师公那里也没信给你吗?”

延陵君知道,她心里一直耿耿于怀的是他身上的寒毒。

“再说吧,这都多少年了,也不差这三个五个月的。”延陵君轻声的说道,想到延陵老头儿,倒是忍不住苦笑了下道:“师公那人,小气着呢,就冲着上回那事儿,没过个一年半载的,他一定还端着脾气呢。你现在送上门去?咱们还是不触这个霉头,再过几个月,等他的气消了再说。”

延陵老头儿那脾气,彻彻底底的就是个孩子样,却竟然——

是记仇的吗?

褚浔阳想着,也忍不住发笑,枕在他胸口,那指头戳了戳他道:“之前问你,你就敷衍我说你这毛病是旧疾,到底怎么回事呢?这病症会这么难缠?这么多年了,竟是连鬼先生都无计可施?”

延陵君的家族本身就十分复杂,他的祖母病逝以后,镇国公荣程昱所娶的继室也是皇室的公主,即是他母亲阳羡公主和当今南华皇帝的亲姑姑,宣城公主。宣城公主做了荣家几十年的主母,膝下也有自己的儿女,所以会将荣显扬这个世子视为眼中钉,这一点也不奇怪。

镇国公府内部的纷争不断,所以不管是荣显扬还是延陵君,这些年间他们父子如果真能一帆风顺无病无灾的走过来那才叫稀奇。

既然延陵君一定说是他这寒毒复发是老毛病了,其实褚浔阳也早就心里有数——

这事情十有*问题就应该是出在镇国公府里头的。

可是不出所料,延陵君听了这话却又沉默了下去,久久未曾应声。

褚浔阳等了片刻,忍不住的刚要撑着身子去看他的时候,他却突兀的开口道:“无非就是世家大族里头为了争夺继承权的阴私罢了,现在再拿出来说,也是怪无聊的。欠债还钱,迟早有一天全都讨要回来也就是了,你为这计较什么?”

阳羡公主是延陵寿的得意弟子,有人想要在她怀孕期间在她的身上直接做文章,这并不容易。

其实延陵君就是不说,褚浔阳也能揣测的差不多——

如果真是有人对他下了暗手,应该也是在他出出生以后了。

延陵君似是唯恐她会再穷追不舍,说话间已经抱了她翻身坐起,探身去提过放在稍远地方的酒坛子,到她的面前道:“刚才不是说怕着凉吗?喝两口酒,暖暖?”

他既然是不想多言,褚浔阳也就暂时压下自己的好奇心,顺手接过那酒坛子,心不在焉的抿了一小口。

延陵君拥她在怀,自是能够明显的感觉到她的情绪不高,就又顺手提过酒坛,自己仰头含了一大口酒。

褚浔阳再要去接那酒坛子的时候,他却是远远的丢开了。

褚浔阳不解,抬头看过去,才要追问,冷不丁就被他猝不及防的捏住了下巴,然后还不等再反应过来,唇边就已经被他堵了。

醇香又甘冽的酒水滑过喉头,又带了几分明显辛辣的味道。

褚浔阳虽然不惧烈酒,但是全无防备之余却被呛了一下,顿时就逼出了眼角的泪痕来。

延陵君是想着之前桥上的偷香窃玉的一幕,还想要如法炮制的,奈何褚浔阳一急一怒,直接就将他一把推开了,红着脸直拍胸口。

延陵君顿时就垮了脸,心里不甘,探手又要去抓那酒坛子。

这一回褚浔阳提前警觉,赶忙一巴掌拍开他的手,哭笑不得道:“你做什么?是诚心想要把我灌醉的吗?方才在桥上就看着我喝了一坛了。”

“可不是?”延陵君笑道,尾音上挑,带了浓厚又妖娆的几分笑意。

他的手就势压她腰际,感受着衣物下面那种柔韧又纤细的触感,凑在她耳后的红唇微启,吐气如兰的轻声道:“长夜漫漫,天时地利,把你灌醉了,我也好借机做点什么的。”

说话间,他便是张嘴要来含褚浔阳的耳珠。

褚浔阳早有防备的偏头错开,倒也没着恼,心里想了想,就反手勾住了他的脖子,再倾身凑近他面前道:“我是不是跟你说过,我千杯不醉?”

延陵君闻言,静默了片刻,随后就是沮丧的一声叹息,探手又捞过了酒坛子在她面前晃了晃道:“那就换你把我灌醉了,然后再做点什么?”

褚浔阳听了这话,就又忍不住咯咯的笑了出来,调侃道:“我要想对你做点什么,还需要把你灌醉了吗?”

说话间,她只抬了根手指往延陵君肩上轻轻一戳,延陵君就又抱着她倒回了船板上。

延陵君用轻裘裹了她,撑着脑袋从旁注视她半晌。

横竖是黑灯瞎火的,也触不到他的眸光,褚浔阳索性也就大大方方的躺平了任由他看。

延陵君沉吟着,手指一点一点描摹着她的面孔精致的轮廓,又问了一遍道:“真的不需要喝酒壮胆吗?”

褚浔阳懒得理他,索性眼睛一闭,偏头朝向另一边,闭目养神。

延陵君却也不气馁,非常自觉的就探出手指,摸索着去挑她的衣带。

船舱里伸手不见五指,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视物不便的缘故,延陵君兀自在那里摸索了半天竟也没能顺利把褚浔阳的外衫解开,只一边忙活,又一边语气不满道:“真想这就绑了你离开这里,总这样处着——怎么都觉得别扭。”

褚浔阳听他这语气就知他只是耍耍嘴皮子功夫,索性也不阻他,任由他动作。

黑暗中他的面目轮廓都无从分辨,褚浔阳就只抬起指尖,调皮的有一下没一下的乱点着他的额头腮边,调侃道:“不是有人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吗?我都还没嫌弃你,倒是你——几次三番的抱怨!”

延陵君手下的动作顿了下,绕在她衣带上的手指未动,想了想,道:“也是!”

言罢,又专心致志的去黑暗中摸索了起来。

褚浔阳听他这么不痛不痒的敷衍了一句,心里突然就有几分不痛快,一把握住他的手腕将他动作暂且按下了。

延陵君一愣,下意识的抬头往她脸上看去。

褚浔阳却是抓着他的手腕用力一拽,延陵君还不及反应,下一刻已经被她拽倒在了船板上。

褚浔阳反客为主,跨坐在他身上,身子却是伏低,把脑袋枕在他胸口。

延陵君回过神来,一时间也懒得再动弹,只探手去揉她的头发,将她的发丝打散了,披散下来,修长的手指穿梭,有一下没一下的梳理。

褚浔阳久不说话。

延陵君心知她不会为了这两句玩笑较真,可是这个样子,却分明是心里犯了别扭。

心里无声的笑笑,延陵君问道:“怎么?生气了?”

褚浔阳伏在他身上,不动也不吭声。

延陵君无奈,只能叹了口气,继续道:“方才我的话还没说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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