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南河王府的人全数离开了,约莫一炷香的功夫之后,后面的路上就另有一支车队款款行来。
四名看上去十分精干的汉子护卫着一辆并不十分华丽的马车,一眼看去和普通人家出行的家眷无异。
待到路过事发地点的时候,马车就停了下来,一个护卫跳下马去了路边的树下观察了一番折返,恭恭敬敬的对那马车拱手一礼道:“事情成了,很顺利。”
“嗯!”车内传出一个女子轻缓又柔和的声音,“走吧,回府!”
“是!”那护卫于是再度跳上马,继续护卫着马车往内城的方向行去。
马车里,褚昕芮手执一本书卷气定神闲的翻阅。
这马车的空间不是特别大,坐了她,外加角落里的一名婢女堪堪好。
马车又往前走了一阵,大约是看书看的累了,她才放下书本,面上端庄柔和的微笑不变,对那低眉敛目坐在角落里的婢女道:“前面你做的不错,后面知道该怎么做了吗?”
“是!”那婢女应道,神情语气都十分的恭敬又坚定,“请郡主放心,奴婢一定不会让您和小王爷失望的!”
“你做事,我自是放心的!”褚昕芮笑道:“你尽管去做好了我交代你的事,至于你的弟妹,本宫都已经替你安置妥当了。”
“是!”那婢女应道,神色之间还是一片坚毅之色,再无其他的表情。
褚昕芮于是也就不再多说什么,将窗帘掀开一小道缝隙,表情恬静去看外面的风景。
马车不徐不缓的前行,待到进了城,拐进一条偏僻的巷子之后她就命令停车,放了那婢女下去。
那婢女下车之后就头也不回的快速拐过街角隐没了行踪。
巷子另一边等着接应她的欢歌走过来,面有忧色的皱眉道:“这一次分明就是南河王世子借刀杀人了,安乐郡主出事前后都不见紫维的踪影,他的为人那么精明,不可能不怀疑的,您现在让紫维回去,不怕被他识破,反而适得其反吗?”
“褚琪炎是精明不好对付,可南河王妃却是个喜欢自作聪明的,总归是会有空子给她钻的。”褚昕芮道,被她扶着从那马车上下来,换乘了自家华贵舒适的马车,然后才又继续说道:“紫维这个丫头是个难得精明的,哥哥将她安插在南河王府十多年,如果不能物尽其用,那多可惜?”
欢歌取了柔软的靠枕给她,就没有再多言。
紫维是褚易简一早就安排在南河王府的内应,本来是想要等着她来发挥大作用的,只可惜褚易民不争气,早早的就被褚浔阳兄妹给斗倒了。
不过这个丫头精明是真的,当初早早的料到了褚灵韵要算计张云翼的心思,事先挨了一巴掌给避开了,而只叫紫絮倒霉做了褚灵韵的替身和垫脚石。
这一次趁乱引褚灵韵进城也是紫维的功劳。
只不过褚易简原来的打算想要以褚灵韵作饵来设局针对褚琪炎的,可是偏不凑巧,褚琪炎要带她回府的途中遇到褚浔阳,双方还起了冲突,最后导致他改变了路线,进而功亏一篑。
思及此处,褚昕芮的心中不免遗憾,接过轻歌递过去的茶水喝了一口,脸上就露出几分深思的表情来,喃喃道:“昨天那巷子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褚浔阳和褚琪炎那姐弟双方好像不只是冤家路窄发生争执那么简单的!”
“当时那巷子里还有南华人,好几拨人马凑在一起,我们的人害怕暴露,一直离的很远,所以并不知道那里具体发生了什么事。”轻歌道,说着也有几分唏嘘,“以往不是都说南河王世子和安乐郡主的姐弟干系亲厚吗?昨夜他会避开,应当是对我们的狙杀计划有所察觉,没想到最后居然会拿了安乐郡主来做替死鬼!”
“是啊,我也是没想到他会这么做。”提及此事,褚昕芮的眉头也忍不住皱了饿一下。
她自认为还是了结褚琪炎的,褚琪炎是个极有野心的人,但并不完全的自私冷血,按照常理来说,既然预知到了后面可能会有的危险,最不济他也该是带着褚灵韵一切避开的,可偏偏这一次他却一反常态,竟然毫不吝惜的将褚灵韵给推了出来。
当时若不是要下去巡回打在马匹身上的暗器,她和褚易简都不会知道摔下去的竟然只是个和大局无关的褚灵韵。
想来——
这事儿还真是叫人遗憾和憋屈。
“小王爷出城已经整整一天一夜了,还没有回来。”轻歌道:“需不需要去给他传个信,把这里的情况说明?”
“不用了,横竖都已经是这样了,省的叫他分神。”褚昕芮道,却是想也不想的否决了她的提议。
轻歌于是也就不再多说什么,安静的继续煮茶。
李林先行一步带着褚灵韵回府去请大夫,又连带着宣了几个太医一起过来。
但半夜的,整个南河王府门庭若市,折腾的鸡犬不宁。
郑氏焦躁不安的在外面的花厅里不住的来回踱步,褚琪炎则是被褚易民叫去了书房。
屋子里丫鬟婆子端着水盆捧着绷带来来回回的穿行,叫人看在眼里就更是心烦意乱的不安生。
“王妃你做下来歇会儿吧,折腾了大半夜了,郡主她吉人自有天相,一定能顺利脱险的。”顾妈妈心疼道。
“不,我哪里也不去,就在这里等着!”郑氏却是怎么都不肯答应。
里面太医和大夫一直忙了两个时辰,黎明时分才一个个疲惫的背着药箱出来。
“太医,韵儿她怎样了?”郑氏连忙迎上去问道。
“唉!”为首的太医叹一口,只看他那神色,郑氏的心里就是咯噔一下,然后果然就听他一筹莫展的继续说道:“郡主撞伤了头,又被重物所击,肺腑之内多处受创,情况不容乐观,微臣刚刚已经给她扎了针,这是药方,王妃叫人煎了药给她服下,现在只指望郡主她自己还能挺的过去,能转醒片刻和王妃道个别了!”
太医都这样说了,那就是真的回天乏力了。
郑氏的脑子里的血液一空,脚下就是一个趔趄往后退去。
“王妃小心!”顾妈妈连忙上前将她托住。
几个太医颓然叹息着告辞离开。
“顾妈妈!”郑氏忍不住再次哭了出来,随后可能是觉得于事无补,就用力的擦了把眼泪,急匆匆的进了内室,寸步不离的守在褚灵韵的床边。
顾妈妈无奈的叹一口气,把药方交给下头的人去煎药。
不多时就有丫鬟把热腾腾的汤药端了上来。
郑氏没叫其他人碰,自己端着药碗扶了褚灵韵起身,一勺一勺的把药喂到她嘴里。
褚灵韵全无神智,再加上失血过多,整张脸都苍白的有些诡异,浑身软绵绵的任由摆布。
郑氏喂了她两口药汤,见她这个样子就又忍不住的垂泪,正在悲痛欲绝的时候,她怀里的褚灵韵,身子突然一阵痉挛。
郑氏一喜,恍然以为她是要转醒,才要唤她,却见她蓦然喷了一口黑血出来。
“韵儿!”郑氏吓了一跳,一时失手就推开了她,自己跳到了旁边。
褚灵韵歪倒在床上,脸上开始露出痛苦的神情,手脚抽搐的又再动了动,紧跟着又是几口黑血从嘴角溢出,不消片刻功夫就再一动不动了。
郑氏眼睛瞪得老大站在床边看着,血腥味和浓厚的药味一起在屋子里弥漫。
她是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低头看向砸在脚踏上的药碗神情骇然。
正待要叫人的时候,就听顾妈妈匆匆自外面进来,一边道:“王妃,浔阳郡主在外求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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